晴時多雲

只想三通不求上進出賣台灣就業機會將大輸給韓國

經濟部最近指出,去年一至十一月我國對韓國貿易逆差比前年增加五成,全年逆差逾六十億美元。我國從一九八九年開始出現對韓貿易逆差,一九九八年韓國成為我國僅次於日本的逆差國,如今逆差再大幅擴大,其原因值得注意,政府和企業界也應反省並採取必要對策,以免傷害我國進一步經濟發展的機會。

  國際貿易講求國際分工,因此雙邊貿易逆差乃反映兩國產業上下游合作關係,上游產業的國家常享有出超。我國對日本的逆差和對中國的順差就是屬於這種國際分工的結果。然而韓國和我國的發展程度相當,兩國產業一向相互競爭,對韓國發生鉅額逆差且持續擴大,就不得不懷疑這是否我國產業競爭力相對下降所造成。

  由客觀的資料來看,我國近十年的競爭力確實在下降。韓國雖在一九九七年東亞金融風暴中遭受打擊,但其後即恢復快速成長,目前每人平均所得幾乎已超越我國;韓國產品升級的成果也明顯超過我國。由此看來,我國對韓國的逆差雖然一部分是產業分工,一部分則是韓國排拒外國貨而我國趨向開放所造成,但韓國競爭力相對提高乃必須正視的事實。

  韓國競爭力提升的一個重要原因,是韓國的大型企業成功地變成國際知名大企業,並藉此在世界市場上削價競爭或影響市場行情,在全球各地強力宣傳提高形象,並以大量人力和資金投入研發,故可經常推出新產品,甚至爭取到領先各國的技術。例如三星已成為全球最有價值的品牌之一,現代汽車去年的產量也超過本田。這些成果不僅使其產品比我國產品更易賣出,更有自主性,而且也使韓國在國際上得到更大的肯定,連其他韓國產品的形象也因而提升。

  韓國的成就雖令人羨慕,而我們則無須盲目跟著韓國走,或以為學韓國發展超大型的企業才能繼續發展。韓國的大型企業是經過長期發展才形成的,其間也遭遇到許多挫折,大型企業或財團與政府之間也有複雜的補貼和其他利益共生關係。因此韓國的模式既不見得學得來,也不見得值得學。國內若有某企業自然發展成超大規模,我們應樂觀其成,但要用政府的力量去扶植出超大的企業,則不只不易決定要扶植誰,政府的補助也很可能在國內外受到嚴厲的批評,而我國企業家和人民的習性也難在合併成的超大企業中合作。因此我們在看到韓國大企業的成功時,切勿輕率以為我們只要企業合併成功就可以和韓國競爭。

  我國多中小企業,目前更值得努力的方向,是發展中小企業密切合作,以達成類似大企業競爭力之合作方式,例如企業要更積極相互合作或策略聯盟,以避免自相殺價競爭;我們也要提供充分的工商業用地及良好的環境,使相關企業和人才形成群聚效應,並發揮更大的整體力量;此外也應發展適當的模式,鼓勵企業共同商採、共用行銷管道,以及技術。

  除了企業規模之外,我們輸給韓國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們缺乏上進心。韓國企業長期以來一直想追求世界第一,我國的企業雖然也想變大變第一,但努力的方式不對。我們不少人不敢創新而只想跟在別人後面追,例如韓國成功發展線上遊戲,我們就想跟進,但這不僅氣勢上已輸了一截,實際上也會受制於專利、規格和商譽。我們要成為先進國家,必須有更多企業努力去創造真正領先世界的新產品。

  我們也有許多企業不想辛苦發展自己的技術和行銷管道,只想以低價承接外國廠商代工的訂單讓營業額快速成長。我們的股票市場也常無法明辨這種成長及獲利能否持久,就盲目以高股價來支持這類企業,以致許多這類企業受制於代工的買方而無法自行建立品牌或具有創意的發展。如何分辨和鼓勵真正創新研發的企業,乃是國人必須面對的重要課題。

  另一種最大傷害的錯誤心態,就是要利用中國來發展的妄想。許多人不重研發,而想利用中國廉價的人力降低成本和外國競爭,所以韓國產品在升級時,我們很多廠商則利用低價競爭,當中國本土廠商興起而經營不下去時,韓國貨卻已成為在國際間被肯定的優良產品了。有些人說要先到中國發展變大後再進軍世界,這就是不敢面對世界競爭,想靠中國較封閉市場的保護來發展。結果韓國和其他敢於面對世界競爭的廠商在世界上闖出品牌之後,回頭又攻入中國市場,我們那些沒特殊技術的廠商根本無法招架。比如許多開發中國家都積極投資觀光以吸引先進國家旅客,我國某些政客卻一直想拜託中國送一些觀光客來。這麼不長進的心態,當然無法與韓國競爭。

  目前更有些人士因無知或意識形態,把三通講成萬靈丹,把台灣說成不三通就沒希望。這不僅傷害人民的信心,同時也以三通的爭論而阻礙了可以改進之政策與法案的推動。韓國現在發展不錯,於是有人說因為韓國有三通,但韓國對中國投資及出口的比例遠低於我國,韓國近年對中國投資占國內生產毛額之比為○點一%至○點二%,台灣則平均為二%至三%,可見我們是因為不上進,因為利用中國太多而輸給韓國,而不是因為不三通。如果我國再不上進,只想利用三通,今後將一蹶不振,甚至會輸韓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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