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支持勇於改革的賴清德市長

剛合併升格的台南市,為了議員工程配合款問題鬧成府會僵局,市議會臨時會三度流會,市政預算未能進行審議。爭議的關鍵,在賴清德市長不願沿襲過去做法,接受由無黨籍議員所組成的大台南問政監督聯盟要求,編列預算給每位議員一定額度的工程配合款「建議權」。在我們看來,這些議員理不直卻氣壯,並以議會流會方式宣洩不滿,必讓市民福祉受損。台南市民及台灣社會應該在這一地方政治鬥爭中,支持改革的一方,以改變政治文化,讓台灣民主向上提升。

先說制度。民意代表在政府預算中分一塊餅,不論是冠上「配合款」、「補助款」或是「工程款」,名稱雖然不同,其實都是不正常政治共生結構的產物。從政治最基本的道理說,民意代表職司監督行政部門,不能球員兼裁判,擴張對政府預算的審查權,把手伸進政府預算編列與執行權力。有如賴清德所明白指出,這根本違反監督的分際,既與憲政原理不符,執行適法性也有問題。

不過,民代工程配合款儘管名不正、言不順,其存在多年,且革除不易,有現實上的因素。按包括台南市議員及其支持者的說法,地方的需求基層最清楚,民代如有定額款項,在地方有需要時可以即時有效運用,免去緩不濟急的行政作業。另一方面,行政部門也常有拿配合款或補助款籠絡民代,反正錢又不是從自己的荷包出,只要能在議會打通關節,有利政治上「合作共生」或「政通人和」,皆大歡喜最重要。這種政治文化普遍流行,是公開的秘密,各方均予仿效。

這種政治分食制度,在美國政治史上也曾出現,通常於法案以附加條款方式,圖利支持者或自己人,被以「肉桶政治」名之。但是,由民代公然要求工程配合款,且集體要脅地方首長者,在正常的民主國家絕少出現,也不能見容於公眾。實務上,這種政治共生運作,在缺乏公開、透明的作業情況,必然導致浪費公帑,不必要或劣質公共工程隨處可見,甚至資源流向私人口袋,成為民代以權謀私、假公濟私的常見手法。

代議政治腐化,造成台灣金權政治盛行,以鈔票換取選票者眾,賄選難以根絕。近年很明顯的,地方民代不但掌握資源分配,不願受政黨約束而以無黨籍當選者,在越是基層的縣市議員及鄉鎮市代表,儼然躋身「最大黨」。正因如此,多年來從中央到地方,只要有行政首長膽敢改革這一陋規,必然招致民代反彈,頓成眾矢之的,如無公眾挺身支持,必定頭破血流,以妥協或失敗收場。

再談個案。在合併之前,台南縣議員有五百萬元工程配合款,包括五十萬元社團補助款;台南市議員則以「建議權」為名,由市府配合計畫編列,強調工程依採購法辦理。如今部分議員要求援例辦理,每人有一千二百萬到一千五百萬元工程配合款或「建議權」。賴清德拒絕此議,主要除了有違憲及適法問題,市府財政赤字累累必須把資源做有效運用,也因選區大小而採取齊頭定額補助,有擴大城鄉差距之虞。在不願延續多年陋規的同時,賴清德其實也在新市府年度預算編列三億五千萬元工程維修經費,強調應足以支付各地建設所需,議員可以向市府建議,由市府把關。換句話說,賴清德並非無視地方需求,或反對議員的「建議權」,而是堅持每位議員定額、通通有錢的分配預算惡習,不能延續。

誠然,對於剛上任的賴清德,如果不是有心改革,一仍舊貫,對議員所求照單全收,「府會和諧」,對於在議會未過半的民進黨籍市長不但日子可以過得比較輕鬆,將來尋求連任之路障礙也必然相對減少。然而,賴清德不此之圖,其實也凸顯「府會和諧」未必符合人民利益,有如現今中央執政的中國國民黨「完全執政」,又為人民做出什麼好事?我們因此要強調,新任的賴市長勇於改革,做對的事,新人而有此膽識及清新的作為,在面臨既得利益挑戰之際,必然得到公眾強力的支持,這也正是台南市民挺身而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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