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勇
原訂十月上旬發佈的諾貝爾文學獎,將延遲一週公佈。但被矚目的名單裡,有三位一九三○年代出生的詩人:艾杜尼斯(Adonis,1930~)-原籍敘利亞,後來成為黎巴嫩公民,中東問題的文化性讓他脫穎而出;高銀(1933~)-韓國詩人,關注南北韓分裂,以及民主化運動;川斯特默爾(T.Transtromer, 1931~)地主國瑞典詩人,在寧謐但讓人驚奇的隱喻中呈現生活情境。
詩人,在重視意義的國度才會真正被閱讀被重視,他們的詩才會對人們的意義視野有影響。這三位詩人,分別在中東、亞洲、北歐,以不同的語言書寫,但透過譯介,可以在不同語言的國度被欣賞。不同於政治人物,也不同於企業家,詩人在文化的領域描繪夢與現實的風景,是意義的亮光。
「為我找一些紙╱一些墨水。
絕望仍然是我的星星,
而邪惡經常會出生。」
-艾杜尼斯〈給掌握中時光的輓歌〉
「南方的詩人,北方的詩人,
從死亡和流言╱奔跑」
-高銀〈菊花〉
「冬天的太陽掛在天空。
他們從舊電話簿翻閱相似的號碼。
名字被寒冷吞沒。」
-川斯特默爾〈在一次死亡之後〉
台灣和中國都還沒有詩人得諾貝爾文學獎。東亞的日本,有兩位小說家得獎:川端康成和大江健三郎;華裔小說家高行健與中國有關,卻是法國公民。有特殊歷史際遇的台灣,文學的聲音並不真正被世界聽見。糾葛在中國的陰影裡,太多仿冒中國的文學風景,台灣的國家條件又被壓抑。
諾貝爾文學獎雖然不是重要性的絕對指標,卻是相對的衡量尺度。台灣的文學長期在政治和商業公害下,風行思想貧困的作品,難以在世界被觀照。
一個沒有詩人在國際發聲的國家,意味的是瘖啞的國度,意味的是無法向世界呈顯靈魂和精神,無法呈顯民族心靈深處的聲音。
(作者李敏勇,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