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包容?搓圓? - 記「台灣人類學與民族學會」的成立

■謝世忠

一九三四年十二月十六日「中國民族學會」在南京成立,一九五四年元月十七日復會於台北。以復會當年作為第一屆,到今年(二○○五)六月廿六日開完年會,更改會名成功。該學會「大陸十五年,台灣五十一年」,高壽六十六,功成身退。「中國民族學會」是內政部登記有案之人民團體中最資深的學會之一,在她的姊妹學術社團如社會學社和心理學會早已更名「台灣」多年之後,今天,民族學會終於也步上認同與思潮洪流。

不過,雖然幾乎所有會員都同意「台灣」的名,但「台灣」之後到底應接什麼學門之名,民族學或人類學,還是其他更合適名稱,會上一度僵持不下。

依北美洲的人類學分科傳統,該學科計有史前考古學、社會文化人類學、生物文化人類學(或稱體質人類學及部分的生物人類學)、以及語言人類學等四個次領域。其中「社會文化人類學」最早期就叫作「民族學」,後改稱「文化人類學」,最後再結合英國「社會人類學」的概念而成現在的通稱。換句話說,人類學早已認知到人類社群絕不止於「民族」單位。

大凡所有可透析出文化意義的人群團體,都具有了解分析的價值,唯有一步步對其進行研究,才有探知人類最完整形貌的可能性。因此,今日的國際人類學者幾乎不再談用「民族學」,即使有期刊名稱仍使用 Ethnology(民族學),大家也直接以社會文化人類學的實質內涵界定之。

筆者長期以來的想法是,台灣人類學界亟須一個統籌全國學人的泛學術社群組織,以期建構向心力,同時大家齊力合作學問,向世界性的研究邁進。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成立「台灣人類學會」的機會,卻在擔憂可能造成人類學與民族學分裂的「包容」意識下,多數同意使用「台灣人類學與民族學會」。由於是大家的意思,筆者當然也尊重。只是,原來最理想的路程應是,堅持民族學的朋友,慢慢設法讓自己融入人類學的世界,讓人類學觀照、也同時了解人類學。成為人類學的一環,絕對不會損及民族學的存在,反之,它會如美國人類學會之下又有次級單位民族學會般,大範疇的學會發展順利,小範圍次會也身強力壯。

現在,會員們決定以「不傷感情」的方式並列人類學與民族學,問題似乎解決了。然而,它的後遺症就是證明台灣人類學學術的系統仍然模糊,而大家似乎也不以為意。筆者之見,條列式的「搓圓」,其實是搓不了圓的。反而更顯出兩方的分立。強調多元尊重當然是正確的,但在學術發展的面向上,應是於同一人類學大目標的前提下,民族學、考古學、語言學、博物館學,甚至應用人類學等各次學門,都大力多元推展,如此,人類學方能有正確明朗的發展。

「台灣人類學與民族學會」的成立,筆者作為人類學專業研究者,看到「不得罪人」、「搓圓」、「模糊化」、及「大家形式上歡喜一團」等的要素,充分進入學術的分類決定,若不寫寫文章說明,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作者為台灣大學人類學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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