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難合難分

民調你來我往,藍白公開較勁。而與柯文哲、王婉諭一起出席國慶大會的宋楚瑜稱:大家都相信民調,但國民黨從二○○○就開始做假民調,把宋楚瑜給A掉了。宋說:他在二○○四、二○○八把親民黨帶去,交給國民黨,盼能合作完成政黨輪替,但很可惜帶過去的人,現在都不見了。言者諄諄,聽者藐藐,柯一副「不要一開始就把別人當作壞人」。言下之意,不要一開始就把國民黨、共產黨當作壞人,但民進黨似乎始終是他心中的壞人。這種認知心理,滿特別的。

最近,國民黨稱內參民調,侯已經超柯趕賴。怪的是,既稱內參民調激升,柯向朱、侯叫陣,國民黨卻推三阻四。這種拖字訣,柯理解為:國民黨的策略是能拖就拖,認為只要拖到十一月,小雞拉母雞,民調就會上升。「小戶」遇到「大戶」,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於是,堅持「第三方公正民調」前提先確立,再談見面磋商。兩黨兩代表初步磋商,似乎已經有譜了,但柯營仍希望舉行侯、柯公開辯論,辯論後再選擇評比民調機制與民調期間。不過,國民黨答案依舊:儘快坐下來談不要預設前提。雙方姿態,到底是要合還是想分的準備動作?

柯的「掐喉」,確屬高招。國民黨則一步不讓,朱堅持:確認聯盟,再談細節。乍聽之下,彷彿「先上轎再談聘金」。柯當然不依:「所謂藍白合,總要有個比賽規則。」身為「小戶」,柯則力爭:不比大小,只比民調。民主選舉,確實如此,同一個韓國瑜,自二○一八至二○二○,一如股市行情今非昔比。老實說,多數藍白支持者,重點是下架民進黨,能抓老鼠就是好貓,侯、柯、郭,誰有勝算誰為正!如果不比民調比別的,至少要能說服藍白支持者,總不能搬出國台辦的「上級指示」吧!

兵不厭詐,假使對柯、對賴皆無勝券在握,朱、侯也不是無計可施。目前,在野整合,僵局在於,各方皆以總統為標的,於是,衍生正副之爭。總統到手,贏者全拿,所以,「大戶」、「小戶」相持不下,就怕同盟勝選,副手一方沒有實權。就策略而言,國會、地方,國民黨有其優勢,在野整合,時間壓力在「小戶」,不利破局後迅速調整論述與布局。於是,國民黨大可消磨時間,越接近大選越好,才擺明唯一要選正的,輸了也求仁得仁,起碼挺住理想與理念,例如九二共識、反對台獨。而侯若與總統無緣,柯、郭也別想要,這是三輸。可是,在國會、地方,國民黨總會大於民眾黨。話說回來,柯也有一種豪賭:不惜拆夥,讓國民黨吞下以柯為正。或者,柯自行其是,操作棄保。詭異的是,侯、柯都志在選總統,而且志在必正,卻不約而同談內閣制,如此他們不是應該去選立委嗎?各種政治遐想拼裝的內閣制,到底真議題、假議題,還是空議題?

二○二四,綠營原本逆風。但一年下來,朱把郭拉進來初選,造成藍白餘波盪漾。朱、郭二人,到底有什麼深謀遠慮,外人不得而知。一路至今,郭走到登記連署,又取得在野資格賽了,他對在野整合,能否踢出臨門一腳?朱這位「場外參選人」,依舊「在山中觀虎鬥」。假使整合成功大選獲勝,朱作為kingmaker,聯合政府當是要角。反之,民進黨繼續執政,朱維持北京在台獨家代理,加上在野陣營盟主,未來還是一條活龍。柯與侯有一類似之處,令朱得以睥睨侯、柯:過去八年包括民眾黨成立之後,並未致力經營組織、地方。故而,作為「馬基維利主義者」(講現實、不講道德),柯必須直攻總統,才能補民眾黨之難成氣候。

二○二四,破百了。在野陣營,難合難分。柯出招比民調,國民黨打太極拳,還有韓國瑜參一腳,正在絞盡他們的集體智慧。如果繞了一大圈,賴清德還是躺著選總統,乃是侯、柯、郭的失敗,不是國民黨的災難。依目前政治生態,國民黨國會版圖,擴大比縮小的機會大,不論如何坐二望一,這也是民進黨的隱憂。柯若選擇「小藍化」,不啻再鞏固「藍綠惡鬥」的結構,白色支持者買不買單?藍綠一對一大選,藍白一加一等於多少?在野整合,還有個陷阱:下架民進黨未果,國民黨立委席次增加,成為在野唯一贏家。宋楚瑜的現身說法,值得警惕。陷阱外的天空,柯大可自行參選,推出混搭品牌,盡量藍綠通吃。如此,至少選後,他還是一方之霸,未來還有戲可以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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