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約翰

上週三，美國網路媒體Buzzfeed執行長宣布裁撤新聞部，並裁員十五％，受影響人數約一八○人。台灣許多媒體都報導了這則消息，因為Buzzfeed不但曾是美國網路新聞的領航者之一，歷經十一年的獲利，再加上以維吾爾再教育營報導獲得普立茲獎，說得上是名利雙收。

靠著所謂「新聞匯流平台」實為內容農場於二○○六年起家並獲利，Buzzfeed對新聞野心勃勃，二○一一年從新聞業龍頭紐約時報挖角專欄作家當新聞部總編輯，川普任期內緊咬通俄門，二○二○年更買下老牌、第一個獲得普立茲獎的商業網路新聞媒體哈芬頓郵報（Huffpost）。Buzzfeed並不是靠新聞部生產內容獲利，它有超過廿個不同區塊的內容，以社群擴散能力贏得流量變現，但新聞部仍為獲利所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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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新聞業內消息網站Poynter報導，Buzzfeed二○一九年裁掉了國內新聞編輯台外加幾十名新聞工作者，二○二二年再裁掉政治、平權與科技新聞團隊，連剛獲普立茲的調查報導團隊也沒倖免。由於二○二一年Buzzfeed公開上市後股價沒起色，股東要求裁掉年虧一千萬美元的新聞部。雪上加霜的是，二○二二財政年度Buzzfeed虧了超過二億美元，新聞部終於留不住。

Buzzfeed新聞部的起落，很值得台灣某些還存活的網路新聞媒體警惕。Buzzfeed以農場養新聞部，以新聞部洗白農場，但傳統的社群平台導流變現效果愈來愈差，加上社群平台本身獲利能力盛極轉衰，又有更多新興平台爭奪閱聽人的內容消費時間，因此只能關掉新聞部，回頭去當「匯流平台」。反而它買下的哈芬頓郵報，長期靠新聞品質培養的忠實客群，還有生存空間。

現代報業興盛了一百多年，然後是電視新聞紅了超過五十年，網路新聞取兩者而代之不到廿年，就在更多的其他內容產業競爭下失去閱聽人的目光。這不只是資訊科技造成的產業趨勢變化，更是新聞如何與其他內容產業在同一平台競爭的重要課題。Buzzfeed的例子說明，靠內容農場無法長期獲利，要靠新聞部洗白更是困難；要殺時間，閱聽人有許多比農場文更具娛樂價值的選擇。

想讓閱聽人願意看新聞，新聞媒體的品牌形象還是要顧，這邊洗白、那邊搞農場文，久了閱聽人是不買單的。

（作者是世新大學傳播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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