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讓台灣就是台灣

台灣在這次東京奧運大豐收,獲得包括二金的十二面獎牌,是史上最佳成績。同時,在柔道等六個項目歷來首次得標,國手有好表現,國人為之振奮。不僅對台灣,東奧對世人也是很特別的體育盛會,在奧運史上留下諸多紀錄。

東奧在武漢肺炎肆虐、東京多數市民反對之際舉行,有一萬一千多名選手參與,兩百多國競爭,僅八十六國得標。疫情讓東奧變得特殊,以「防疫泡泡」方式進行,開幕與閉幕式都閉門舉行,除了少數例外,比賽沒有觀眾和掌聲助陣,運動員接受定期篩檢,遠離大眾,且須在賽事結束後四十八小時內離開日本。整體來說,東奧克服重重難關,給世人帶來正能量與希望,有如菅義偉首相所說,是「世界團結戰勝疫情的象徵」。

運動本身就是力與美的表現,比賽勝負也帶來得失反應,激發觀眾熱情。從而,運動場上講求公平競爭(fair play)與運動家精神(sportsmanship),不僅確保競賽順利,也讓運動員勝不驕、敗不餒。不過,運動場外,群眾的熱情讓光榮感或愛國情緒隨之俱來。以東奧得牌第一的美國為例,拜登總統以「你們的運動能力和道德勇氣…提醒了我們,美國是多麼了不起的國家」盛讚為國爭光的運動員,第一夫人吉兒也稱許「讓美國團結一心」,並邀他們進白宮。

奧運成績既與國家榮光劃上等號,東奧的若干現象,便引發世人議論,尤其中國因素。中國這次獎牌排名第二,表現不俗,但它採取「蘇聯模式」的體制性作法,在全國篩選兒童,進行全日制集體培訓,不惜代價為國家爭金牌,雖成果顯著,卻以運動員的犧牲為代價。十四歲的中國跳水選手全紅嬋在東奧奪冠,出身貧農的這位廣東姑娘,七歲就離家培訓,「沒有抓娃娃的童年」,矢言奪標得獎金,寄錢給得了「不知道那個字怎麼讀,不知道她得的什麼病」的媽媽治療。全紅嬋得金牌,孝心與專注感人,卻暴露中國奪金不堪的一面,也拆穿官方的脫貧口號謊言。

香港得了六面獎牌,創下歷來最佳成績,港人興奮。擊劍選手張家朗領取金牌時,大會奏的是「義勇軍進行曲」,港人看直播出現噓聲以對,並齊呼「我們是香港」以蓋過中國國歌,事後有人以侮辱國歌罪名被捕。香港以「中國香港」之名獨立參賽,按法力籠罩一切的國安法,主張香港與中國分離,法所不容,但在東奧卻顯然「港、中分立」;事件既再度印證國安法的無所不在,也引發香港能否再獨立參賽的隱憂。

對付首要併吞目標的台灣,中國更不手軟。由於中國打壓、國際奧會妥協、兩蔣時代堅持「漢賊不兩立」的錯誤政策,我國以「中華台北」之名參加東奧,梅花五環旗取代國旗,國旗歌權充國歌。這一所謂「奧會模式」,嚴重傷害台灣的尊嚴與地位。《紐約時報》報導台灣所受差別待遇時貼切地說,「政治一直在阻礙台灣獲得奧運榮耀」。

中國從不放過任何屈辱台灣的機會,民族主義高張的網路世界尤然。於是,我國選手羅嘉翎得女子跆拳道銅牌,東奧推特未附上國旗,即有中國人來貼五星旗並叫囂「恭喜中國台灣」。中國整體得牌排名居次,也有網軍主張,把台灣、香港得牌數加進去,如此這般,中國金牌數即超越美國居「世界第一」。另一方面,藝人徐熙娣(小S)鼓勵戴資穎的貼文,以「國手」相稱,引發小紅粉圍剿,「狗台獨」等罪名立至,代言品牌解約。「名嘴」黃暐瀚質疑中國央視在東奧開幕稱「中國台北隊」,反問難道要稱中國「支那隊」嗎?不僅遭中國網軍撻伐,更說他母親五月車禍身亡「活該」。

小S和黃暐瀚的事例,顯示在中國「一中」霸權心態下,不應有「兩中」或「一中一台」的幻想。對它來說,台灣是中國的,中華民國早已滅亡;誰不支持唯一的「一中」,誰就是該追殺到底的台獨。台灣的藍白政黨慣以「一中各表」、「兩岸一家親」自慰,其實都在自欺欺人。東奧所牽動的國籍、認同及歸屬,既是體育的,也是政治的;奧會總宣稱自己不涉政治,但我國以莫名其妙的國名和旗歌參賽,不就是政治干涉的結果?

美國「外交家」(The Diplomat)雜誌日前有專文大讚台灣在東奧表現出色,奧會官網卻不見台灣或中華民國名稱,只有「喔抱歉,是中華台北」,但選手更無懼表示自己來自台灣。一場全球體壇盛會,照映出運動能力、信心、認同都已進入新境界的台灣隊,國人在普遍振奮之際,也應積極齊力,讓我們的國家隊,早日以正常的國名、旗歌參與國際競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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