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防疫的個人責任與自律

武漢肺炎案例增加,疫情變化令人關切。前衛生署長涂醒哲觀察發病日統計圖,指「疫情已見曙光」,預言病例月底可降為每日個位數。另一方面,雙北市長都對原先設定的本週五解除三級警戒不敢樂觀,呼籲市民要有長期抗疫準備。中央疫情指揮官陳時中強調,本週是非常重要的觀察期,專家諮詢小組建議延長三級警戒期間。

不論樂觀或審慎,面臨病毒肆虐,台灣進入疫情爆發以來最嚴厲的時期,須嚴肅以對。許多人奉行「宅家耍廢救台灣」,說不出門就不出門,車站、商場、夜市、百貨公司因此空蕩蕩,展現非官方版的自動封城。同時,有社區民眾倒垃圾自動維持「社交距離」,開創自律模式;「紐約時報」還報導,即使晚上十時在外散步、騎車,甚至慢跑的台灣人,也大都戴口罩。

另一方面,與此大相逕庭的場面不斷出現,在強制戴口罩與實施實聯制的場合,有人不願配合,發生爭執,還有員警勸導竟遭砍傷。暫時禁止營業的商家場所「偷開店」,各地都傳出違反群聚規定的案例。在近日週末期間,最南端的屏東春日鄉出現二十多名遊客,不戴口罩群聚溪邊烤肉,北台灣陽明山也有大批人車擁至,以致柯文哲市長怒斥「居家辦公不是叫你全家開車上山」。

自律的或不自愛的之外,還有很多人其實堅守工作崗位。第一線醫護人員處理大量湧現的疫病需求,更要保持醫療體系有效運作;國軍部隊因應中國不停的軍事騷擾,更須確保戰力免受疫情影響;警察系統執行諸多防疫規定,冒著自身染疫的風險。社會各行各業,不論在生產線、辦公室、商店餐廳、交通運輸路上或在家工作、上課,各司其職;疫病期間照常收運垃圾的清潔隊員、忙碌穿梭街頭的餐飲外送員,孜孜矻矻,都是維繫台灣對抗疫病所不可或缺的要素。

這就突出台灣至今在對抗疫病的表現與得失。有如各方所見,我國在一年多期間,對抗病毒頗有績效,但鬆懈、疲乏、自滿隨之而至,既輕忽這是一場還未終止的硬仗,也未能在取得疫苗的根本之計有適時的進展。「上半場」的卓越表現,以及因此而生的良好感覺,導致未能認清自身存在的防疫弱項;「台灣似乎成了自己成功的受害者」,是國外專家中肯的評語。

如今看來,台灣在四月中旬就有個案,應是境外移入,感染源及感染途徑不明;但從基因定序來看,與華航群聚案看起來是一致的,終至演變為社區感染。現今疫情的嚴厲挑戰已至,除了考驗行政院、疫情指揮中心的準確判斷與有效作為,並與地方政府通力合作,要儘快控制疫情,仍有賴國人的配合與自律。

就此而言,政府對公眾的溝通很重要,除了以數字說明疫情變化,也要讓人們認識疫病。例如,勤洗手、戴口罩、保持社交距離是防範病毒三要訣,但人們在配合之際,如官方以簡單易懂的圖文,點出病毒其實是由脂肪覆蓋的蛋白質分子,存續於一定溫度、濕度和附著材料。熱、酒精、肥皂泡沫都可融化其脂肪外層;除濕、乾燥、溫暖它最怕,黑暗、潮濕、密閉空間它最愛。從而,有效自我防範之道即可導出,人們不僅容易配合,也不致因過度反應而驚恐不安。尤其這一波流行的英國變種,重症比率較高,且傳染力強,無症狀者也能傳染;如有官方簡易版說明,當有助公眾理解與防疫。

要戰勝病毒,除了疫苗和政府作為,同樣重要的,是個人自律。自律有許多角度和德目可說,最基本的是在自愛的同時,也為他人著想。武漢肺炎是傳染力很強的瘟疫,被傳染是個人大事,也牽涉甚廣。尤其因不戴口罩或群聚而疑似感染,從護理師、醫檢師、醫師、放射師、呼吸治療師、清潔及保全、救護車人員,勞師動眾,他們也有連帶被感染的風險。事實上,從十七年前的SARS以來,多項公衛研究顯示,戴口罩主要在防止病毒經由飛沫傳播,從而減少二次感染,保護他人的作用大於自保。戴了口罩,一旦咳嗽不會給其他人帶來困擾,是一種疫情中的禮儀,有助旁人安心。至於遵守防疫指令,就醫時誠實分享個人旅遊及接觸史,更是起碼的疫病守則。

處於重要的觀察時刻,有待眾人齊力,善盡責任,遏阻疫情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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