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全民吃鳳梨 力抗中國霸凌

中國近日以檢疫出病蟲害為由,片面宣佈暫停台灣鳳梨進口,形同對台發動奇襲式的貿易戰;此舉無異「澳洲龍蝦、紅酒事件」翻版。蔡英文總統譴責中國的單方面作為,顯非正常的貿易考量;並指示農委會做好因應,協助農民,以及呼籲全民「挺農民,一起吃鳳梨」。而學者則批評此乃中國一貫的「養套殺」手法,完全是「流氓作為」。加拿大智庫資深研究員寇謐更在臉書指稱,這是對台灣選擇民主而做出的懲罰。

何以中國官方對台灣鳳梨檢出有害生物言之鑿鑿,仍被外界認為是政治操弄,乃是對台灣不願屈從中國的懲罰、報復?這個真相可由多方面探討而拼湊出完整的面貌。其一,中國去年即反映進口台灣鳳梨檢出三種介殼蟲,雖然其它輸入國均未有此說法,我國仍積極改進,防治、清潔與抽驗,並且核發中國要求的「輸出植物檢疫證明書」,因此去年十月十五日迄今輸中的五一二一噸鳳梨,百分之百合乎規定。然而,中國此時卻再度掀起台灣鳳梨的病蟲害問題,令人不得不質疑中方說詞的正確性。況且,台灣與中國均為WTO會員國,應先行充分溝通協調,不可因一方之說詞,即全面暫停他國農產品的進口。尤有甚者,中方所謂有害之三種介殼蟲,依照慣用之處置手法,可以溴化甲烷進行燻蒸處理即可,這也是國際貿易常見的處理方式。更可議的是,中方宣稱有病蟲害的台灣鳳梨僅是極少量,約百分之一,一般國家不會因此採取「全面禁止輸入」的極端手段。

其二,由於中國的手法在貿易上過於反常,超出正常的國際貿易規範與專業範疇,中國的政治意圖因而呼之欲出,無法以病蟲害之表面理由加以搪塞。事實上,中國對台統戰極重要的一部分,乃是針對台灣農民,以中國龐大市場為誘餌,操作所謂政治性的採購,企圖拉攏基層農民。不可諱言的,農業縣大抵本土認同較強,部分地區成為綠營長期執政所在,一旦被中國成功利誘轉向,將可打破本土派之基盤。台灣鳳梨九成之出口是輸往中國,去年總值約十五億台幣,針對台灣鳳梨進行制裁,確實會對農民造成重大損失。然而,此舉亦為兩面刃,既傷害台灣農民,但同時也撕破中共統戰之假面。故而,中國的極端手段其實也反映過去的統戰未見成效,導致中共領導人失去耐性,亂了方寸,竟不惜玉石俱焚。

其三,此一事件令多數台灣人真正認清經貿嚴重向中國傾斜的高度風險。過去,無論吾人如何剴切剖析企業人才、資金與技術的大舉西進,如何造成台灣產業空洞化,以及所得停滯的危機;但是親中政客、學者均斥之為意識形態掛帥,將造成台灣的邊緣化。尤要者,中國近年來以採購農產品,製造簽大單的假象,其實只是假大空,口惠而實不至;但親中派隨之起舞,大力附和中國市場乃台灣農民的出路,進而要求政府必須接受九二共識,不能踩踏中國的紅線。近年台灣GDP成長趨緩,實質所得倒退,讓台灣民眾深受其苦。如今美中貿易戰爆發,才讓世人重新認知台灣產業供應鏈的價值,台灣經濟得到與中國脫鉤的機會。但中國反而必須依賴台灣的半導體,使其統戰無從著力,最後找上弱勢的農民下手出氣。

由此可見,此次政府的因應對策,重點不僅在保障農民的權益,更在破解中共對台統戰手段。有如產業供應鏈應該美、歐、日等民主國家形成價值同盟,促成民主世界的均富共榮;台灣的農漁業也應拋棄對中國消費市場的幻想。最重要的是,獨裁專制的中共政權本無政經分離,尊重市場機制的可能,一切都為政治服務,因此接受中國的訂單無異簽下一紙賣身契。如果台灣仍不接受中國的擺布,其必然毀約,甚至貿易制裁,讓台灣農民陷入困境。

中國過去屢以經濟制裁操作「脅迫式外交」(coercive diplomacy)︰在部署薩德反飛彈系統上對付南韓;在釣魚台主權爭議上對付日本;在疫情起源調查上對付澳洲等,在在反映中國只有黨國利益與虛假的民族主義,不願意遵守文明規範與民主的價值。中國霸權形象已經惡名昭彰,各國都在思考反制之道;反觀台灣內部親中人士依然視中國對台霸凌,均是台灣對中國敵意太深所致。幸好,這些只是極少數人的聲音,而且有這樣思想的政客也注定將被台灣民眾所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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