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自由廣場》致即將逝去的二〇二〇

◎ 曾泰元

天災,人禍。動盪,可怖。艱辛,折騰。非比尋常,前所未有。讓人痛苦煩悶,令人身心俱疲。這史上最糟的二○二○年,終於就要過去了,終於。

時間是連續的,不可能一刀切。不會因為跨年倒數,午夜十二點的鐘聲響起,燦爛的煙火升空,美麗新世界就突然降臨。我們明知現實如此,許多人還是選擇盼望,寧可相信一旦手機上的數字跳到二○二一,就能斬斷不堪回首的二○二○,決絕地與之劃清界限,一別兩寬。

一年前我們告別了二○一九,迎來了有著對稱之美的二○二○。但誰也沒有料到,二○二○年居然是這副模樣:Covid(冠狀病毒病)、pandemic(疾病大流行)、lockdown(封城)、quarantine(隔離檢疫)。

經歷這瘋狂的二○二○年,不禁讓我想起多年前的一則往事。一九八○年代末,我在台大外文系就讀大四,修了一門兼任教授李振清老師的「應用英文」。李老師當時在師大英語系專任,後來借調進入政府服務,先派駐舊金山、華府,回台後轉任教育部國際文教處處長,現雖已退休多年,但仍活躍於台灣的英語界、翻譯界和教育界,貢獻卓著。

在那個風起雲湧的年代,李老師博覽群書,放眼世界,在課堂上眉飛色舞,和我們分享了西方媒體樂觀的預測,藉此讓我們描繪出二○二○年的美好願景,讓二十歲出頭的我們聽得瞠目結舌。細節已經模糊,不過內容大致是,到了二○二○年,舊思維瓦解,新秩序建立,各國和諧,人民富裕,天下太平,世界大同。

我對這個「二○二○」記得異常清楚,是因為李老師以英文說著「twenty twenty」(字面意義「二十二十」),不斷地重複強調這一年。英文年代的讀法,常以兩位數為一個單位,這種兩個相同的兩位數比較罕見,上一次還是百年前的一九一九年,下一次則要等到百年後的二一二一年。「二○二○」的數字極其特別,又與「視力正常的」的英文「20/20」(又作「twenty-twenty」)發音相同,所以我的印象格外深刻。

但真正來到了二○二○年,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而且居然還背道而馳。舊思維復辟,新秩序蕩然,諸邦鎖國,經濟凋敝,世界充滿了敵意與對抗。

十九世紀的英國作家狄更斯,在其《雙城記》開篇就寫出了曠世名句,可為指路明燈:「那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那是智慧的年代,也是愚蠢的年代;那是信仰的時期,也是懷疑的時期;那是光明的時節,也是黑暗的時節;那是希望的春天,也是絕望的冬天。」

人生無常,世事難料。二○二一年,我們仍然必須一如既往,心懷希望,擁抱光明,選擇信仰,仰仗智慧,如此才能成就最好。物極必反,否極泰來。觸底反彈的時候,該是要來了吧?

(作者是東吳大學英文系副教授、前系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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