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暖源
韓粉日前在凱道集會造勢，主辦單位宣稱三十至四十萬人參加，但北市警局在活動結束後，未循例公布推算人數。某市議員向警局查詢造勢人數未果，即舉行記者會批評疑有政治操作，並暗示有人搞小動作。有媒體報導稱，警方估算僅七．五萬人，反引發人數多寡論戰。又有名嘴指出凱道群眾活動過去案例，警方與主辦單位均有不同統計版本，此次肯定破十萬人，質疑警方估計正確性。
就警方統計方法、統計目的或公布必要性等，筆者提出以下管見。主要國家估算大規模群眾運動參加人數，多採「雅克布斯法」（Jacobs Method），以集會場所面積換算，依其疏密程度乘以每單位面積之人數，以每平方公尺內三人採計，即三人／㎡，估算人潮規模。
警方與主辦單位為何出現統計差異：一是算定區域不同，二是算定時間不同，三是算定人數密度不同，四是事前反映基本動員人數不同。前述公式，係參加者所占面積，乘以配合混雜程度之每單位面積人數，惟東方人身材較美國人矮小，可能過少計算。公開或密閉空間之計算基準差距甚大，加上人潮流動或行人路過，很難掌握在場人數。再如現場目視觀察，參加者採站立或靜坐、持標語或旗幟，舞台、螢幕、路樹或建物等障礙物，就有疏密散集之分。
看看鄰近日本，警方在集會遊行公開空間之計算基準，為二人／㎡，因逾三人有推擠跌倒等危險之虞，認有物理上之收容限度，較我國統計更為保守。警察廳二○○五年針對集會遊行或慶典活動，明令都道府縣警方僅報告主辦單位公布人數，不再提報自行統計人數。日本警方以主辦單位公布數據為準之理由：一是警察以維護現場治安交通為任務，計算人數目的與主辦單位宣傳性質不同；二是易造成與主辦單位公布數據不一，又難以說明統計根據，故不必主動捲入是非。
日本警方基於維安考量，不論集會遊行或慶典等活動型態，不再主動公布參加人數。但媒體透過採訪所獲資訊，即以警方統計或透露等方式報導，必要時尚可發揮導正視聽功能。二○一二年七月反核示威遊行，主辦單位公布二十萬人，媒體引用警方數據報導約一萬二千人，相差十八萬人。二○一五年八月反安保團體示威遊行，主辦單位公布十二萬人、學運團體公布三十五萬人，媒體引用警方數據報導約三萬三千人，相差四至十倍。
我國警方此次破例不公布凱道造勢人數，反被批評是政治操作或搞小動作，似屬多疑多慮。從維安目的來看，警方審慎保持中立，不受各陣營政治主張影響，值得社會大眾肯定與讚許。
（作者為前警政署駐日警察聯絡官，日本中央大學法學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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