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落實轉型正義應為本土政權的首要職責

明天就是二二八事件六十週年紀念日,民間社團與朝野政黨紛紛舉辦紀念活動與研討會,表達對此一歷史悲劇的重視與緬懷。二二八事件的真相追尋、歷史定位與詮釋,是台灣能否走出戒嚴統治的歷史陰影,徹底落實轉型正義,培養出容忍與尊重的民主文化之核心課題。可喜的是,各方對歷史真相的還原漸趨一致,但可憂者,各方對事件發生的原因、背景與意義,卻因彼此立場的歧異而有截然不同的詮釋,引發難以彌合的爭議,造成台灣落實轉型正義過程中最大的隱憂。

何謂轉型正義?乃是清理一個國家過去在獨裁、專制統治之下,所造成的制度、文化與法令規章上的扭曲,對人權與自由的迫害,因此釀成的各種不公不義的悲劇,重新建構一個符合公義的民主體制。一般而言,歷經翻天覆地革命的國家,在「大破」之後,舊的架構遭到徹底摧毀,比較容易「大立」,建立一套全新的體制與文化。換言之,走過革命的國家,固然社會遭到極大的破壞,卻較能落實轉型正義,在歷史的廢墟中打造新的家國。反之,若是捨棄革命而走上改革之路,則必須顧慮舊勢力的反撲,處處採取妥協手段,因此無法根絕舊體制的殘遺。造成威權與民主似乎共存於新時代的荒謬景象。

台灣的民主改革走的是一條犧牲較少的體制內改革之路。從李前總統主政時推動民主與本土化路線,到二千年的政黨輪替,這一段改革之路雖被讚譽為寧靜革命,卻是一條路障未能盡除,充滿絆腳石的危險路段。本土政權執政七年來,便經常在這條路上被絆倒,跌得鼻青臉腫,滿身傷痕。舊體制、舊勢力與舊思維依然盤根錯節。從國名、憲法到公司行號的名字、路名等,仍瀰漫大中國的色彩。而二二八事件、白色恐怖等歷史事件的真相還原與平反,以及制度法令的修改調整,在在充斥著威權統治的遺緒。甚至威權與大中國統治的重大罪惡象徵,此即國民黨以黨國之力所掠奪而來的不當黨產,即便歷經政黨輪替,仍未完成還財於民的目標,只能眼睜睜看著國民黨一再賤賣,而徒呼負負,無能為力。

尤甚者,企盼在二○○八年搶回政權的國民黨,不思在政策與理念上與本土政權進行良性競爭,反倒多方搶奪歷史詮釋權,破壞轉型正義的落實。國民黨口口聲聲已經本土化,不再是外來政黨,卻不願為過去的錯誤歷史道歉,並蠻橫地反對正名、制憲等國家正常化的改革,推銷終極統一的謬論。而宣告競逐下屆總統大位的馬英九,更是藍營反對台灣本土化、正常化的指標性人物。他不但處心積慮扭曲二二八、白色恐怖的真相,賦予錯誤的歷史解釋,更揚言一旦執政將把正名政策扭轉過來,去除台灣的新面貌,回復其大中國的舊面具。

本土政權執政近七年,但落實轉型正義的工作上似乎進展有限,此固可歸咎於藍營、統派的惡意杯葛,但本土政權是否將落實轉型正義當成最重要的歷史使命,進而排除一切阻礙,戮力於國家正常化的課題,卻是本土政權必須虛心自我檢討,不容推諉卸責。職是之故,吾人將此二二八事件六十週年視為落實轉型正義的關鍵年,在這些殉難者犧牲的六十年後,執政七年的本土政權必須為他們伸冤平反,還原此等事件之反外來政權統治的歷史意義,方可打造台灣成為一個正常化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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