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英國或美國，台灣沒有「交叉詢問」的制度，很難在法庭看到兩造攻防中閃現出的智慧、思考與專業等的火花。「國務機要費」案四次開庭，透過媒體的大幅報導，儘管還在「程序審查」上兜圈子，至少可以見識到法官、檢察官與律師三方面的能力展現，孰優孰劣，遂而不能掩。
其中最叫人印象深刻的應是公訴主任檢察官張熙懷了。只開了第一次庭，張熙懷竟而「精神崩潰」，抗壓力低的原因安在，先姑置不論，虧的是張據稱有「公訴之神」的稱號，一至於此，才叫人驚詫。
這還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張在法庭上的表現，讓我們對台灣檢察官養成教育與能力，有了刻骨的感受；台灣司法的「高標」者如張熙懷，還是「公訴之神」呢！
說張熙懷是「反扁」成員，大約不會錯，從指控陳總統：「不管在東方還是西方的檢察官，絕對不會傳喚不說實話的人。」到質疑第一夫人吳淑珍「不能」出庭，是出於「台大醫院診斷書內容技巧」，張熙懷「恨意」十足。難怪有綠委指稱張像「紅衫軍」，不是無的放矢，這不是問題，問題是張意識形態的偏見，反映他的「專業水準」，才值得評論。
傳喚證人，不是檢察官的專權，律師也可以；而且，檢方與辯方理論上都不會傳喚「不說實話」的人，問題是，如果所有證人既誠實又聰慧，且謹守「只說實話，完全的實話」的宣誓精神，證人就決定輸贏是非了。事實是，東西方檢察官（或律師）找來的證人，常常在詰問下露了餡或反而幫助了對方，所以，張熙懷的「不誠實證人」之說，除了反映他內心的「恨意」外，毫無意義。
張熙懷懷疑台大診斷書，要求調閱第一夫人去年半年的病歷，律師楊芳婉「反將」一軍說：「張上週生病這次又能出庭，過去的資料能證明今天的身體狀況？」張啞口無言。律師顧立雄反對調病歷，主張傳訊主治醫師到庭提供諮詢。有趣的是，張既懷疑台大醫師「不誠實」，又如何加以傳喚？
即使傳喚台大醫師，張熙懷有能力證實台大「作假」嗎？檢方或律師如果想在醫學專業上和醫師一較長短，擔任過檢察官的美國名律師F. Wellman的警語：「這是愚蠢之事」，「後果通常不堪設想」，「最好不要輕易嘗試」。張熙懷要冒此險？不怕壓力太大？
（作者金恆煒，當代雜誌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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