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陳定南的清廉作風令人懷念

在國務機要費爭議聲中,前法務部長陳定南先生因病去世。刻正忙於高雄市長選舉的陳菊說,有著清廉質樸、有所不為政治性格的陳定南,顯得是那麼的稀有而珍貴。確實,以清廉著稱的陳定南,雖然行事作風見仁見智,但他的去世朝野同表遺憾,推崇他的操守令人尊敬。

陳定南的政治生涯,歷經宜蘭縣長、立法委員、法務部長,還代表民進黨參加過第一屆台灣省長選舉。在省長選舉結束後,陳定南依法誠實申報選舉經費,結果因為超出選舉經費上限而遭受處罰。至於宋楚瑜所花掉的經費,因為憑證已遭焚毀,而帳目做得恰好符合規定,沒有受到處罰。陳定南的嚴以律己,於此可見一斑。

原本經商的陳定南,受到林宅血案的影響,開始投身政治,為黨外人士助選,不久便當選宜蘭縣長。由於宜蘭的特殊條件,陳定南主張宜蘭應該發展觀光業,拒絕重污染的石化工業,為此與台塑董事長王永慶激辯。陳定南在宜蘭縣的產業政策,容或可受大眾的公評,但此一「反污染不反商」的產業政策,也為宜蘭保留了一片好山好水,成為今日台灣的後山花園。

在縣長任內,陳定南除了推動縣政,也頗多突破政治禁忌之舉,包括裁撤人二室、禮堂與會議室不懸掛兩蔣遺像、取消每日升旗典禮、戲院停唱國歌等等。就在此時,陳定南也把一絲不苟的作風,注入國民黨長期執政的縣政當中。許多當時跟他打交道的人,都對他的嚴格要求不敢領教,但長期下來的弊絕風清,縣政效率顯著提升,卻讓宜蘭人耳目一新,也讓宜蘭經驗成為宜蘭人的驕傲。

即使改任立委,當上法務部長,陳定南依舊不改初衷。過去,國民黨視賄選為家常便飯,嘴巴喊抓賄選實際上大放其水。然而,陳定南在法務部長任內,大動作查賄從未間斷。他上任幾天就提出「掃除黑金行動方案」,積極展開肅貪行動。陳定南對賄選、黑金視如寇仇,不僅讓國親兩黨人士頭痛,也讓部分民進黨人士頭痛。他所提出的賄選標準,雖給人不近人情之感,但在賄選、黑金成風的今天,與其失之鬆,不如失之嚴。陳定南生前的許多作法,各界的看法不一,但認為他是台灣最清廉的政治人物之一,卻是大家的共識,陳定南也當之無愧。擔任過縣長、立委的陳定南一九九三年加入民進黨,依舊不改其清廉作風,甚至民進黨執政至今,有些人背離往日的理想,陳定南的自我要求仍然未變。陳定南就是以清廉到潔癖的程度,來說明他始終如一地信守清廉的原則。所以,「濁世何處覓青天」的感慨,用在惋惜陳定南的去世,可謂十分貼切。反觀當年惡言批評陳定南,在他去世後卻拿他的清廉來消費的人,情何以堪?

長期以來,本土、清廉、改革,一直是本土政權的標竿。由於政治經歷所限,陳定南並未成為全面性的標竿人物。不過就以清廉而論,陳定南堪稱少數的榜樣。有人戲稱,在民進黨與國民黨快速同質化之際,唯一足以凸顯兩黨差異的,恐怕就是民進黨內有個清廉的陳青天。果真如此,陳定南英年早逝,實為民進黨的一大損失。

然而,陳定南的去世,不僅是民進黨的損失,更是台灣的損失。陳定南所擁有的土直憨厚的本質,其實同時存在於廣大的台灣人民身上。陳定南在各個從政階段的作風,每每引起政壇人物的側目,卻總是在廣大的民間引起共鳴,其根本原因便在於他的言行背後的正義感,實現了台灣人民對獎善罰惡的渴望。就此而論,陳定南的種種行誼,正好反映出我們是處在怎樣的一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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