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無以酩狀》《自由之心》我們自由卻又甘願為奴

紐約州版「薩拉托加」的酒體厚度才撐得起對炎涼世態百般無奈;社會問題全盤推諉給政府與荒唐政客畢竟太偏頗,民眾的庸俗自私方讓人打從心底發顫。看著飲罄的杯底,我們,都不過是擁有一些自由的奴隸,甘於用血汗堆砌富人們的豪宅跟幾輛超跑。

縮梭

北美殖民地於1776年發表獨立宣言,隔年在現今紐約州北部薩拉托加(Saratoga)與英軍爆發著名的薩拉托加戰爭(Battles of Saratoga:1777年9月19日﹣10月7日);北美大陸軍此次的勝利使得法國政府順勢承認美國獨立並結為同盟。1789年春天,當時25歲的吉迪恩.帕特南(Gideon Putnam)來到以美肌碳酸泉稱著的薩拉托加定居,並興建旅館經營;帕特南事業日益擴張,旅館甚至還內建1600個座位的劇院及供應美食的各式主題餐廳,使得這一帶日漸繁盛。

收藏於美國國會大廈中,關於薩拉托加戰爭的畫作(Surrender of General Burgoyne by John Trumbull , 1822年 )。(圖:wiki)

根據真實小說翻拍成電影,講述美國黑奴遭遇迫害的故事《自由之心(12 Years A Slave)》就從1841年的薩拉托加開始。北美殖民地販售非洲奴隸用以家務或勞動,在獨立戰爭與美國憲法之後,自由黑人比例提高,唯仍舊保留1808年前的奴隸身份;再也無法進口黑奴的販子改以拐騙捏造手段,將安居於北方的自由黑人偷渡到南方去。所羅門與妻小原先過著美滿幸福的生活,以木工為生,演奏小提琴為樂;一切卻在人販集團詭惡行徑之後墮入煉獄般的苦不堪言。

電影《自由之心》裡許多讓人悲憤不忍睟睹的畫面,環境脅迫、現實人性和滿腹無奈,沒有尊嚴與未來的日子,反抗只能換得幾頓鞭笞毒打。「活著就有希望嗎?」、「逃跑?能逃得了多遠呢」,所羅門的眼神黯淡存疑,逐日用服從認命消磨追求自由的希冀。

《自由之心》多幕場景都使人覺得痛心(相同台詞也多套用在主管老闆口中:想保飯碗加薪,就多做事少說話)。(預告片截圖:威視電影)

美國在1865年終於全面廢除奴隸制度,這段時間前後,賽馬賭博被帶進薩拉托加(現在薩拉托加隨處可見各式馬匹造型雕塑,即是因為當初賽馬興盛所致),來自愛爾蘭 蒂珀雷里 ,人稱老煙槍(Old Smoke)的黑幫老大﹣約翰.莫里西(John Morrissey)旗下賭場版圖也從紐約市擴展到此。莫里西年輕時曾參加由愛爾蘭裔組成的死兔幫(Dead Rabbits;紐約一間著名的酒吧便以此命名),與城區地頭捉對撕殺;這兩個幫派之間的打打殺殺後來被編撰成電影《紐約黑幫(Gangs of New York)》。

薩拉托加隨處可見的馬匹雕塑。(圖:saratogaarts.org)

The Dead Rabbit酒吧招牌與電影《紐約黑幫》。(圖:The Dead Rabbit﹠IMDb)

莫里西事業體的恩客們不分老少包括他本人大多嗜酒如命,因而也結識了美國調酒界祖師爺﹣傑瑞湯瑪斯(Jerry Thomas)。湯瑪斯以經典調酒「曼哈頓(Manhattan)」加以變化成「薩拉托加(Saratoga)」,將原先裸麥威士忌(Rye Whiskey)拆分為等量的裸麥威士忌與白蘭地(Brandy),同樣加上苦艾酒(Vermouth)與苦精,以搖盪方式調製後濾冰倒進雞尾酒杯中。

湯瑪斯於1862年編輯的《The Bartenders’ Guide》並沒有收錄「曼哈頓」和「薩拉托加」這兩杯調酒;1885年湯瑪斯過世後,由他人重新整理再版於1887年的《The Bartenders'Guide》才列出這兩杯調酒酒譜。較之「曼哈頓」強調威士忌口感與雅緻草藥甘甜,由白蘭地增添的果乾與辛香表現讓「薩拉托加」更有股入秋後的暖意。

用裸麥威士忌、白蘭地加上甜苦艾酒、苦精攪拌而成的「Saratoga」。(圖:La Petite Chambre 小房間)

1888年,由理查.福斯(Richard K. Fox)所著《The Police Gazette Bartenders‘ Guide》記載的「薩拉托加」仍是遵從湯瑪斯版本,以等量裸麥威士忌、白蘭地、苦艾酒與2小滴安格仕苦精(Angostura Bitter)搖製。同年,從美西開始調酒生涯的哈利.強森(Harry Johnson)在《New and Improved Bartender‘s Manual》一書裡,讓「薩拉托加」這杯調酒帶有一點熱帶風情;以干邑白蘭地(Cognac)加上少許鳳梨糖漿、苦精(BItter,建議使用Broker’s配方)與黑櫻桃蒸餾酒(Maraschino),拌攪冰鎮後搭配草莓裝飾,擠附檸檬皮油,再注入適量香檳。哈利表達的是加州境內迅速工業化的富裕城市-另一個「薩拉托加(Saratoga)」,多了些鳳梨陽光和輕鬆寫意,還有象徵財富的香檳。

1956年才正式建市的加州薩拉托加市。(圖:wiki)

在此之後,哈利.麥克艾爾馮(Harry MacElhone)在1927年編寫的《Barflies and Cocktails》與哈利.克拉多克(Harry Craddock)於1930年出版《Savoy Cocktail Book》調酒手冊都採用哈利.強森版本的加州「薩拉托加」,只不過Savoy版本將香檳換成蘇打水。(有沒有取名哈利就都很會調酒的八卦?)

1900年代,美國反賭聲浪四起,莫里西生前留下在薩拉托加的賭場關門大吉(現址為薩拉托加溫泉歴史博物館),隨後賽馬亦不再風行;帕特南當初創設的旅館也被子孫變賣(仍由他人接手持續經營),曾經繁華喧騰的城市現在變成幽靜的小鎮。所幸,現在到薩拉托加,還有零星的賽馬場,幾處維多利亞風格的旅舍,緬懷些不甚熟悉的歷史,泡缸加熱後的碳酸泉(有助眠、安神、美膚、調節神經與內分泌之效),做些爽度跟亞洲無法比擬的SPA按摩。當然也可以來一杯「薩拉托加」,啜飲此處的時態來去。

紐約州薩拉托加的美肌碳酸泉水色偏黄,佈置樸實。(圖:Roosevelt Baths & Spa)

雖然1865年廢除奴隸制度,然而官民們對黑人卻是採「隔離但平等」的措施,不能享有教育、投票等權利。電影《姊妹(The Help)》、《白宮第一管家(The Butler)》、《逐夢大道(Selma)》都提到黑人遭歧視與追求民權運動的辛酸歴程;當時一首以詩作譜曲的〈Strange Fruit〉便是感慨於被私刑吊死的兩名黑人。別的國家願意正視自身血淚過去,而我們仍舊企圖粉飾太平的時候;用課綱、用報章媒體、用蠅頭小利、用波多野結衣來操弄民情視聽,地球另一處卻是有人透過影像讓世代知悉追求自由平等的殘酷痕跡。

布萊德彼特監製過《自由之心》,再以《逐夢大道》關懷黑人民權。(圖:Maison Motion 美昇國際)

是否亞洲人的奴性過於根深柢固,才能讓臺灣企業們發揮地淋漓盡致;用勞力、健康、時間換得薪資,卻充其量不過是公司隨時能被替換的工具。德國規定每年需有24天帶薪假期,法國人每年約有150天不必工作,美國企業超過三年年資就有20天假;你呢?更遑論待遇。人力銀行廣邀名人雇主長篇大論,請求職者自己多考幾張證照,創造本身價值;當員工自己養出一身上好皮毛,剝削後就能賣得更好價錢。公司再怎麼刻薄無良也不必擔心在臺灣生存不下去,什麼抵制啊抗議的,只流於一時忿怒激情,枉顧他人苦難而著眼自身利益。房價走跌,擁樓十數的投資客說快要餓死,房東們說再不漲房租就沒錢買菜;善導寺內有靈骨塔,里民連署要求捷運站更名,日本東京地鐵有個泉岳寺站,寺內聞名的便是江戶時代赤穗四十七士の墓。

泉岳寺內的赤穂四十七士の墓。(圖:google街景)

紐約州版「薩拉托加」的酒體厚度才撐得起對炎涼世態百般無奈;社會問題全盤推諉給政府與荒唐政客畢竟太偏頗,民眾的庸俗自私方讓人打從心底發顫。看著飲罄的杯底,我們,都不過是擁有一些自由的奴隸,甘於用血汗堆砌富人們的豪宅跟幾輛超跑。

當真理還在穿鞋的時候,謊言就能走遍半個世界」-美國作家.馬克吐溫(1835﹣1910年;任舊金山報社記時曾發文為當地白人欺侮華人抱不平,在其作品也多表達對南方黑人遭遇的同情哀慟)

(自由評論網提醒您,未成年請勿飲酒,酒後請勿開車,飲酒過量,有害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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