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耀祥
台灣解嚴雖近三十年，但觀念及制度的遺毒未除，政大教官撕毀二二八傳單及憲兵違法濫權搜索民宅都是痼疾復發。戒嚴的特徵就是「軍事統治」，兩蔣時代，軍人不只負責國防事務，更掌控政府部門及社會各領域，將軍擔任高官、警總管制思想、政戰掌握媒體、教官管理校園、退伍軍人經營獨佔事業，構成一套嚴密的軍管體系，這套體制在民主化之後雖有限縮，卻未徹底處理。
國防關係國家存亡，但軍人干政及軍事獨裁卻又不得不防，所以民主國家無不建構「文人統治」及「文武分治」的憲政體制。憲法規定：「全國陸海空軍，須超出個人、地域及黨派關係以外，效忠國家，愛護人民。」（第138條）、「任何黨派及個人不得以武裝力量為政爭之工具。」（第139條） 及「現役軍人不得兼任文官。」 （第140條）依此等規定，軍隊必須國家化，軍人應保持政治中立，不得介入政治及黨爭，以及文武分治。不僅我國如此，曾飽受納粹之苦的德國，也在憲法，也就是聯邦基本法第87a條及91條等規定，軍隊除防衛事務外，只有在遭遇基本法明定之緊急情況，且各邦警察與邊防警察無法處理時，得由聯邦政府調動使用，但為避免權力濫用，聯邦眾議院或聯邦參議院得要求停止。換言之，文人領軍及動用軍隊之要件、程序及終止都是由憲法直接規定。這些機制都是為保障德國的自由民主憲政，避免再度出現軍國主義及軍事獨裁體制。
因此，推動轉型正義不能一再陷入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窠臼，應認清問題本質，進行「系統性改革」。本文建議，應讓軍人回歸國防專業，徹底軍民分治，除修法限縮憲兵權力，回歸軍事警察角色，僅處理「軍人」涉及「軍事勤務」之業務，避免白色恐怖陰影再現之外，也應修法讓軍訓教官全面退出大學、高中校園，這不僅是司法院釋字第450號所指的大學自治問題，更是文武分治的必要作為。軍事統治的體制遺毒不除，台灣不可能有真正的民主及專業的軍隊，在即將邁入解嚴三十年的時刻，希望新國會努力加油，早日解決問題！（作者為台灣永社副理事長，德國海德堡大學法學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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