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自由開講》只有沈重 沒有喜悅

王亞力

四個公投案,各僅僅以2~5.6%的差距,全部無法通過。獲知「勝利」消息的選民,欣喜地以一個「爽」字(這字當中帶有四個X)互傳。而個人唯一的感覺卻是:只有沈重,沒有喜悅。

常言道:少數服從多數。但一來,支持通過公投案的選民,並不是「少數」,每一案至少有四百萬人左右是支持應通過。二來「失敗」的在野黨領導人物,以過去經驗看,絕無可能因此有任何檢討或認輸,甚至還會繼續再鬧下去。現在已有人竟把失敗的原因,歸咎於王力宏的搶佔新聞,甚至也提出「公投的失敗,是對民主的傷害、公投已死」的荒唐說法了。

若要總結這次公投,雖然也可以說是民主進展的操兵,或公民意志的展現、沒有誰輸誰贏(小英總統的談話),但個人認為,只有「勞民傷財」、「浪費全民資源」可以形容。更顯現了民主制度、民主精神的未成熟,撒野、賴皮、說謊的惡劣人性,代議制度的重大缺失。還有就是「自認中立」的所謂中間選民,表現出來的冷漠。

(總統蔡英文臉書)

在這裡只要回顧一下最重要的「反萊豬公投」就好。事過境遷,很多人可能還是認為反萊豬才是正確,「我們只是因為國家機器動員才失敗」。

美國豬多少都含有萊劑(美國人太胖、不想吃太多的肥肉),就像台灣蔬菜大部分有噴灑農藥一樣,但政府都會有嚴格的把關,人民使用的時候也會放心、不會多言。但在野黨一句「美國毒豬」,就使很多民眾深信不疑。這跟當年「高雄發大財」一句話就使號稱深綠大本營的高雄選民「服服貼貼」,有什麼兩樣?(雖然到現在已證明了賽馬場可以變成台積電、挖石油摩天輪都是永遠不可能的幻術)。

美國接納全世界菁英人士最多,發明新冠疫苗、高級科技人員、職業運動高收入明星、世界知名影藝界、跨國連鎖速食店老闆、微軟臉書蘋果特斯拉、資訊軟體、媒體大亨、新型軍事武器的發展製造商,各種世界級的人才,包括台灣科學工程政治醫學各留美歸國學人、或將要去美國唸書學生,大家在美國都是吃含有萊豬的漢堡熱狗。你能相信他們吃的都是毒豬?然後成為文明世界的精英人才?

但是台灣選民在很簡單幾句宣傳下,竟然相信美國毒豬這四個字,完全不顧事實真相,真是很不可思議。這些人裡面還有很多是學有專精的高知識分子,腦袋瓜卻只有美豬、萊豬、毒豬這幾個字,還以為「美豬不等於萊豬」,還以為在美國超市買肉,可以找到「萊豬(毒豬)區」與「非萊豬區」。難道在台灣的超市蔬菜,也可以找到「農藥區」與「非農藥區」嗎?難怪AIT駐台代表孫曉雅要憤憤不平了。

世界級情報戰略資深人員分析,明年的冬奧以後,可能會有共軍攻台危機。很多國外的朋友,其實很訝異台灣人對此毫無所感,每天只會沉醉於疫情零確診。公投前的調查,超過六成台灣民眾希望台海危機時美國出兵援助,但又顯示也有六成民眾反萊豬。我們是故意去惹惱美國民眾,但又希望他們在危急的時候來相助?這樣想的人,可能有五、六百萬個吧,到底他們是什麼心理?這就像「貨出去、人進來」一句話就可以得到數百萬選票一樣,而台灣的教育其實已經如此的普及,想起來不令人心冷洩氣嗎?

指美國人每天吃的是毒豬,污辱了美國人,難道以為我們台灣非常重視衛生健康,沒有骯髒的路邊攤或夜市,很重視食品健康管理,而美國沒有檢驗、亂吃毒豬,又出口去害別的國家,所以台灣絕不進口美國毒豬;然後有很多大學畢業高等人才,又都去美國讀書、再吃很多美國豬,這到底是失智症、還是精神分裂?

馬政府已經核准美國牛進口(其實也就是萊牛)超過9年,不知多少萊劑已經進入國人肚子裡。多年來民眾相安無事、睾丸也沒有變小。去年蔡政府為了世界貿易的順利溝通,再多核准ㄧ項美國豬進口(成份都一樣,多數也跟美牛一樣是餵了萊劑),但由於台灣溫體豬肉可口,而政府公家機關也自打嘴巴、主動規定公家不可使用美豬,所以目前還沒有人看到萊豬豬肉長什麼樣子、更沒有機會吃到。

但對天真的美國人,這樣已經夠了。因為在官方文件是「核准美豬進口」(儘管沒有真正進口),美國也很滿意台灣的貿易公平性。國人既吃不到萊豬,美國人也高高興興,應該是你儂我儂、兩情相悅。可以再進行下一步的經濟談判或海關減稅,提高台灣的競爭力。

但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偏偏在這個時候由在野黨提「反萊豬」,沒事弄成有事,把反覆派官員議員來訪、贈送疫苗、對台灣持續釋出善意的美國(目前立陶宛的與台灣交往,就是美國授意)搞得大惑不解,使美國覺得台灣是忘恩負義、不誠實、顛三倒四的國家。令人擔心到最後會不會覺得台灣人民既然那麼喜歡被統一、喜歡一國兩制,不願意跟美國做朋友,那麼我們美國就放棄台灣吧。這是反萊豬的人,真的想看到的狀況嗎?

有人形容,這種「政策已經決定」並已在運行,卻又要喊停,就像大家都坐上了飛機,飛航到一半,突然間有人提出要不要停止引擎,並要「教訓駕駛員」一樣,結果最後連自己老命也不保了。幸好昨天「多了一點點」的選票,這架飛機還是沒有掉下來,真的是好險!

舉一反三,其他的三個公投也類似。萊牛、藻礁三接、核四封存,都是遵照馬政府當時所做的決定。現在只是換了黨,將之繼續執行或修正,並且積極進行。像三接工程包括縮小面積並且外移,都已經做了大半,結果換黨就全部都要推翻工程,很多民眾竟也都不了解這個前後真相,開始要「護礁至上」(以前馬政府時代都不講話),儘管經濟部開了多少場說明會溝通,都沒有用。

民進黨某些策略的改弦易轍,應該都是為了因應目前的局勢變化。就像某在野黨,也是時勢的變化,從以前的堅決反共、不談判、不接觸,轉變為現在舔共,希望與中共友好並求和一樣,但反共也是你說的,親中也是你做的。台灣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高票當選的執政黨,在國會也是多數席,卻沒辦法有效率、有權威的執行政策,也無力處理這些紛爭,不能強烈主張,有些案件是國家重大的政策,改變將會付出很多代價。中選會也無能面對強大壓力,勇敢說出:這個公投案將會損及國家安全,不可成案。其結果讓公投的立案隨心所欲,只要稍微政治操作,就可以用公投讓大家人仰馬翻。

數個月來,台灣動員人力物力財力,社會耗盡眾多資源、媒體談話性節目、說明會、文宣、各種稿件,最荒唐的是,公投辯論會還要動員許多位居教職的資深教授或主管,面對名不經傳的提案人或辯論代表(真的是上駟對下駟),甚至反而受盡言語侮辱。全國上下,被迫天天跟著都在搞政治、談政治,其他該有的社會各項進步競爭力,都停滯不前。

許多先進民主國家,沒有全國性的公投,只有地方性的公投。國家的重大政策,只要在健全的國會裡面,盡量的充分討論與溝通又可以,不應該隨便攤在全國民眾面前,造成社會的對立、國家的分裂。這裡面真的有很多制度的改革,例如公投法的細則與修法,必須集思廣益,趕快處理,否則會永遠沒完沒了,使我們成天只能耗在這種無謂的政治紛爭,眼看別的國家從後面趕上。

我們的民眾,需要更高的智慧與思考能力,冷靜分辨事實的真相。政治人物需要更好的民主素養,不能落選那一天就開始練兵如何罷免當選的人。不能一旦身為在野黨,就開始策劃怎麼樣破壞執政團隊的政策。每一個人都該好好的想一想:我是要讓台灣更美好,或是提早讓台灣垮台。

但光是責怪政治人物,是沒有意義的,最重要的還是人民。當年希特勒,如果不是德國人民的支持,他能夠橫行歐洲嗎?

最後要提到,台灣還有很多對公眾議題的對或錯,無所感的所謂中間選民,說好聽一點,他們自稱不想陷入藍綠「惡鬥」,自以為清高。不好聽一點,在碰到善惡對決、國家安全、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有的人仍不願做出任何選擇,冷漠以對,甚至轉為功利主義。西方有諺,「惡人會出頭,是因為好人保持沉默」。詩人但丁亦有名言,「地獄最炙熱的焚燒烈火,是留給那些自認為是中立的人」。他的意思是,面對邪惡,若不能挺身而出,以中立「公平」自居,則是比惡人更可惡的人。

想到這些,真的是只有沈重,沒有喜悅。

台北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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