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廖偉凱
好幾年前，網路出現這麼一部小說《原來我不帥》，其隨後也以紙本出版，並改編為電視劇。內容在講男主角從小到大一直被人稱讚、說他很帥，但他卻一直交不到女朋友。他覺得，這不應該是帥哥會遇到的事，於是經過自己不斷地自我論證、抽絲剝繭，結果發現：原來我不帥。
也許，馬英九是沒認清自己不帥的最佳範例，造成他自認很帥的最大原因，可能是他一路以來沒失敗過（就官場之路來看）。但桑德爾（M. J. Sandel）教授指出：「成功者往往忽略自己成功的偶然面」；他們很大因素是碰巧活在社會剛好需要他們所擁有的那個「個人特質」的時空裡，是時勢造就了他們。不過，這群成功者，如馬英九，想得不一樣，他們鄙視身旁的人，認為成功是自己努力來的。而桑德爾也說了，越是相信成功是自己的作為，便越不覺得需要為弱勢負責（從這一、兩年來馬總統對社會問題，如大埔案、勞工失業等等的言論，便可以得到驗證，題外話）、越不需要去尊重身旁的人。這一切都沒有為什麼，只因為：我很帥。
當一個人自認很帥，但沒有人膽敢質疑的時候，那就像《儒林外史》范進中舉裡的鄉民，害怕得罪了天上的文曲星要下地獄一樣，偽善地只能任憑范進繼續失心瘋。在該文裡，幸好有范進的岳父胡屠戶打醒了他；但在我們的真實生活裡，四方批評的言論、文章卻打不醒馬總統。這可能是因為，在「我真的很帥啊」的意識形態窄制之下，那些言論、批評早都已被歸納為搗亂份子沒事找碴的重複性行為。太多的批評聲，讓批評變得不再有力量。當一個人無法分辨哪些是真實的批評、哪些是陰謀的顛覆時，其實是很可憐的。所以，唯一能讓自己的認知繼續協調的方法就是：繼續相信自己很帥，至少，沒有失敗過的輝煌戰績，讓這一個「帥」，可能還是有成立的必要。
但是，有權力的人太自我感覺良好，沒有發覺到自己原來不帥時，那就麻煩了。
（作者為英國雪菲爾大學政治系博士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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