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霧社事件 日本人 中國人

◎ 張正修

賽德克.巴萊上映後,許多觀眾的反映是:賽德克族以出草獵人頭為成為真正男人之條件,並因此在死後才能過彩虹橋與祖靈相聚,很多人基於現代觀念很難接受賽德克族的這種文化,因此各種評論中,有的認為殺戮鏡頭太多,連婦孺都不放過是無法令人苟同的行為。

其實,這部分凸顯出台灣人被殖民心態的看法。賽德克族男人手持武器,守護部落,是大部分具有自主權的種族所共有的現象。但是殖民者為使被殖民者順從,而剝奪被殖民者的自我防衛能力,一旦經過長時間而被內化時,被殖民者反會以顛倒的觀點來觀看武力行為。

相對地,有的人從文化衝突的角度來詮釋賽德克.巴萊,而如果我們不用現在的觀點來看的話,那麼這個角度可以合理解釋莫那魯道的行為。然而如果從作者的角度來看,莫那魯道的反抗其實反映出:從做自己主人的心情掉落至成為一個好像奴隸般的服從者的心情之後,為找回自己成為主人的原本面貌而以反抗來展現自己的氣魄與行為。莫那魯道這樣的心情,在今天的原住民當中,仍可清楚看見。

莫那魯道年輕時於獵場中追逐野獸,逍遙自在,在沒有異族人的部落裡,他們意氣奔放,而能感受自己是真正的「人」。日本人來了之後,就如同賽德克族的女性被日本人請為幫傭的鏡頭一般,下雨去收外晒的衣服竟把小孩也背出去,手忙腳亂,什麼都不會,一臉無知,只能任人差使的窘境全部展露出來,而這正是被異族人統治後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這種壓抑自己本有的面貌,面對文明無自信的場景,其實在今日的原住民與平地人接觸時仍不斷出現。

從文化衝擊來解釋賽德克族的行為只是第一層的看法,但是在他們喪失自主權之後,因為文化衝擊所造成的「真正的人」與面對現代化之異族人而成為尊嚴喪失、不知所措的「下等人種」的對比,就在整部電影中清楚呈現。也因此,中國官方報紙就以殺戮、製造與日本人仇恨等來評論這部電影。其實,他們所懼怕的就是,他們正是以讓少數族群喪失自尊、剝奪其本來面目的元兇,他們在霧社事件中的日本人看到了自己。

(作者為開南大學法律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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