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別再把政治當作高明的騙術

盧秀燕,颱風天往返往返美國,二○二八心照不宣。柯文哲,這次落選即昭告四年再來。韓國瑜、侯友宜乃至朱立倫,會不會想東山再起?二○二八,說久不久,過了二○二六就到了,所以也不是當下的假議題。

二○○○,連宋互爭李登輝的接班人,扁連宋三腳督不約而同趨向中間。二○○四,連宋配,國親合,相對於陳水扁,已開始向中國傾斜,而民間有「牽手護台灣」的背景。經兩次大選受挫,連宋先後訪中,政治光譜明確化,背離台灣主流民意,形成國親兩黨的包袱。隨著兩黨與對岸關係更緊密,權貴獲得代理人利益,國親的政治立場幾乎被對岸套牢。不過,二○○八,由於陳水扁執政失敗,馬英九輕鬆上位。只是,跟隨連戰路線,終統政策暴衝,二○一四太陽花學運,預卜馬的收場。馬習會,竹籃打水,白忙一場。

歐巴馬的任期與馬英九重疊,他似乎誤信習近平的和平措辭,也誤判馬英九致力兩岸交流的動機與目的。台海政策盲點,加上民進黨首次執政留下的負資產,二○一二蔡英文挑戰馬英九,傳出華府透過媒體發出不利蔡的消息。直到二○一六,更向中間選民靠攏,審慎應對台海問題,蔡英文二度參選,「維持現狀」終獲民意青睞、華府放心。在此之前,馬英九強推台灣連結中國,拖累選民對國民黨的信任度。在此之後,川普對中發起貿易戰,啟動地緣政治骨牌效應。自此,友台、友本土政權成為美國跨黨共識,中國的形象則由正轉負。藍營進擊總統府,成了費力的仰攻。

台灣主流民意,以及地緣政治的新趨勢,國民黨顯然缺乏洞察力。二○一六,換柱之後,朱立倫上陣,但他繼續沿著連馬路線走。二○一八,地方選舉,韓流襲台,小英號慘遭不測。二○二○,韓國瑜得隴望蜀問鼎大位。誤以為勝利在望,習近平提出「一國兩制台灣方案」,韓國瑜密會中聯辦、國台辦。觸及紅線,民意鐘擺立刻反向,韓國瑜慘敗且遭罷免。二○二二,小英號又遇颱風,地方選舉慘敗。但幸運之星仍然高照,小英政府防疫成功,半導體供應無虞,鎮定應對中國挑釁,政績惠及二○二四的賴清德。二○一八,產生人氣王韓國瑜。二○二二,也產生人氣王侯友宜。令人費解的是,二○二四初選,朱立倫再次引進郭台銘,且與柯操作藍白合,一盤好棋玩到輸。

二○二四塵埃落定,柯僅獲八席不分區,淪為藍營圍事。他自言:當時討論藍白合的時候,白的就先跑掉一半,等到藍白合破局的時候,藍的又跑掉一半,大概民調掉了兩次,就在這兩個階段。更何況,一如黃國昌所說:「我們的農地也都長出停車場」,柯也「炒作農地」,小草情何以堪?選後,民眾黨對國民黨百依百順,但蔣萬安、市議會卻在開挖柯市長大秘寶。政治前景不明,民眾黨會不會「由白轉黃」?北京還會等他四年?

民主政治是經驗主義,柯文哲比失敗先行者高明多少?誠然,柯本人自視甚高,從台大醫院地下室搭電梯直達台北市政府,在藍綠一樣爛的政壇顧盼自雄。很快,眾人逐漸了解,柯據以恃才傲物的一五七,似乎是政治智商。例如,二○一四,素人成為台北市長,五大案經過他的處理,財團業主一一被他「化敵為友」了。最近,柯對高虹安貪污案坐立不安,不知是不是自己台北市長大秘寶有以致之。不過,對於京華城案,他竟脫口直白:「對啦圖利!但哪個地方不合法?」諸法無我到這種境界,一審宣判有罪後退黨的高虹安,難免會替他捏把冷汗吧。

談柯較多,是他鋒芒畢露,語不驚人死不休。其它的有心人則力求低調。講到這裡,油然想起一九八六民進黨創黨的元老朱高正。他首次進入立法院便大力推動「萬年國會改選」,能言善辯敢衝撞,博得「台灣第一戰艦」之名,還曾與趙少康在院會扭打。不久,第二任立委,退出民進黨,自創中華社會民主黨,又將該黨併入新黨。一九九七,朱高正與郁慕明激烈鬥爭,後者出示一封早期來自德國的告密信,令朱高正招架不住。值得注意的是,本土出身的政治人物,光譜位移帶不走支持者。朱高正留下金句:「政治是最高明的騙術。」二十多年的時間不長,但政治浮沉的啟示頗多。民主時代,能者多勞,為國為民,競逐大位,頭家的選擇越多越好。但有志者,迎向主流民意,增進國家利益,此外無旁門左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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