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約翰
《山道猴子的一生》上、下兩集合計已超過九百萬次播放，幾乎成為上週社群平台的霸榜話題，固然有網紅名嘴蹭流量，但也有不少意見領袖被粉絲敲碗敲碗到不得不發表看法。故事按照作者在影片資訊中的介紹，說的是一位年輕人因虛榮心、感情創傷、成為網紅的幻想、被害妄想，「眾叛親離之下在山道上失去生命的悲劇」。
能夠以一個虛構故事引起這麼強大的迴響，就算好萊塢鉅作也不過如此。劇情以車圈為背景，但顯然得到的共鳴遠遠出圈，成為一夕爆紅的現象級影片。製作手法視覺部分素材取自Wojak迷因表情梗圖加上手繪，並大量運用社群平台與即時通訊軟體對話截圖；對白則採用人工智能文字轉換語音功能。整體給人的感覺就是劇情發人深省，但影音製作卻似乎相當粗糙。
不過，不要被看起來粗糙的製作品質騙了。這部影片的魅力，就在於它的製作品質，大量取用具備迷因要素的梗圖、截圖、人工語音，用這些影音符號去描述一個想靠網紅夢脫困（經濟與感情）的年輕人的悲劇，結尾主角撞車的行車紀錄影片卻被真正的網紅當成影片素材，並且還得到VPN乾爹業配。
當作者利用迷因元素述說這個故事，主角不切實際又外行的網紅夢悲劇就顯得格外具備說服力，這種說服力來自迷因生成的粗糙野蠻無可預測，以及與迷因閱聽人間的共同社群體驗。素材才是這部影片的魅力所在，它讓這部影片的反諷更上一層樓。許多跪求改拍真人版、各個角色的理想選角、主題曲等等寫實的要求，只會因為過於具體，削弱這部影片的說服力，變成一部平凡的作品。
當然，還有許多論者談及到底為什麼這部作品能讓許多人產生共鳴，筆者在此只想提醒一點，如果要將這個故事的感染力詮釋為它訴說了某個階級的困境，筆者不能同意，因為今天主角從在超商打工買重機，改成出身富二代買超跑，故事一樣可以導向相同的結局。重點在一連串錯誤決定造成的悲劇，不是因為主角的階級。
如果這部作品給予閱聽人什麼啟示，那麼除了不要用自己的決定拖人下水，更要加上對社群平台的警惕—旁觀他人的痛苦別落井下石，否則你的悲劇也會是別人的素材與流量。
（作者為世新大學傳播博士學位學程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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