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台灣要有力抗強敵的決心和準備

過去一星期,國內外出現不少攸關台灣安全的新聞,顯示一個更具挑戰性的考驗正在形成,值得國人關注。

最受國際矚目的,當屬十八日舉行的美中安全、外交高層會談,雙方針鋒相對。前此兩天,美日有國防、外交部長的「二加二」會談,確認一旦台灣「有事」,美日將合作防衛,日本研擬支援美軍,並可能在釣魚台海域聯手軍演。「二加二」會談是拜登總統發起「四方安全對話機制」(QUAD),十二日並與日本、澳洲、印度進行領袖高峰會後的具體實踐。同時,有如前國務卿龐皮歐所鼓吹,美國正積極與歐盟等更多盟友聯手,建立中國包圍網。布林肯上任後已與世界一百位官員通話,本週將訪問歐盟,包括參加北約外長會議。

在台灣安全方面,美國印太司令戴維森十日回答中國侵略或採取軍事行動的最可能目標時,指「台灣首當其衝」;這一威脅在未來十年,甚至六年內就可能顯現。《紐約時報》也報導,美國官員警告,台灣危機可能正在醞釀之中,因為鎮壓香港異議人士鼓舞了習近平,中國已轉而對台灣進行恐嚇。中國大幅擴軍,旨在阻止美國協防台灣,他們甚至確信,美國不會直接以軍事對抗因應。

至於我們自己的評估,見諸國防部近日公布「四年期國防總檢討」報告。其中指中國正加強攻擊和封鎖台灣的能力,阻止外國在台海發生戰爭時介入,並以認知戰、資訊戰和機艦侵擾的「灰色地帶威脅」,動搖國人信心,侵蝕國安。另外,中國繼磁吸產業、資金、技術之後,最近積極挖走晶圓等科技人才和廠商,政治上加強製造台灣已國際孤立、「首戰即終戰」等失敗主義氣氛。

這些攸關台灣安全的新形勢,癥結在中國野心崛起,不僅威脅周邊國家,也企圖取代美國,稱霸世界。中國野心與氣焰,具體見諸中共中央外事辦主任楊潔篪在美中會談的表現。他訓斥美方,指責美國傲慢,反映了中國的好鬥,也凸顯兩國日益擴大的分歧與不信任。尤有甚者,楊潔篪惡言相向、理不直卻氣壯,相較於在旁只能擔任幫腔角色的外長王毅,一個以共產黨領政的專制政權,原形畢露於世人之前。有如美國資深眾議員麥考爾中肯地評論,經過這次交手,拜登政府應認清正與什麼人打交道。

從而,拜登政府的中國政策評估雖尚未定案,但雛形已現。大致說來,拜登政府將對中國採對抗、競爭、合作三面向政策。其中,氣候變化、遏制流行病、防止核子擴散應可合作;經貿、科技相互競爭;人權、網路攻擊、領土野心、軍事安全脅迫採對抗因應。為了對抗中國,拜登政府有別於川普時期,積極團結盟友,籌組安全、科技供應鏈、民主人權等聯盟,齊力行動。例如,QUAD可擴增為QUAD+,在四國之外加入法國、阿拉伯聯合大公國,四月將於孟加拉灣海上軍演。

拜登政府對中國政策的基礎,不僅有廣大民意支持,把中國視為非夥伴的對手或敵手,贊同強硬對付,也因徹底認知從尼克森以來養虎貽患的錯誤,天真地以為自由經貿及全球化,可讓共產中國改頭換面,成為負責任的大國;更嚴重低估習近平的意圖和侵略性,助長了崛起的中國無視西方普世價值譴責、直接與美國對抗的氣焰。從而,沒有會後聯合聲明的美中會談,讓拜登政府領教了中國「戰狼外交」作風,有助定案後的新中國政策切合實際。

不論美中兩國是否升高對抗,甚至演變成開啟親中政策的季辛吉所言,「發生一些超越口頭上言辭的危機,演變成實際的軍事衝突」。身為中國首要併吞對象的台灣,都須嚴肅而務實地面對這一挑戰。面臨強敵的國家,沒有對此掉以輕心的奢侈。以二○一九年的國防經費占GDP的比重為例,以色列為五%,南韓二.七%,烏克蘭三.九%,台灣二.一%,只約全球平均水準;這還是軍購增加的結果,二○一八年以前都在二%以下。再以徵兵為例,以色列、南韓、烏克蘭都採徵兵制,役期長短不一,但沒有當兵只幾個月的,以色列甚至男女青年都須當兵。

台灣不僅在國防投資、兵役制度沒有面對強敵的準備,社會上還總為「當美國的棋子」、「九二共識換取和平」等假議題爭辯或自我麻醉,自我防衛的決心和努力都顯然不足。如今,美軍已明白指出中國侵略的可能時間,中國再一次公然為台灣防衛畫紅線,不知能否喚醒國人,認真嚴肅面對這一國家存亡絕續的重大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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