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鞏固台灣共識 因應國際變局

昨天我國再度零確診,陳時中表示,值得大家高興一下,但仍要維持。事實上,台灣目前包括防疫在內的總體作為,同樣需要居安思危。武漢肺炎之亂的始作俑者中國,最近正在絕地反攻,不僅強力大外宣,也趁歐美自顧不暇搶占國際版圖,第一島鏈當然也在北京的盤算之內,解放軍三不五時進出東海、台海、南海、西太平洋以測試美軍反應便是不可輕忽的挑釁動作。備受質疑的中國威脅,刻正以病毒肆虐與軍事展演呈現在世人眼前。

一九七○年代後期,鄧小平主導改革開放,西方國家偏重其經濟走資,不看政治寧左勿右,資金技術源源進入中國,協助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打造一個全球供應鏈的中國工廠。結果,中國的經濟飛速成長三十年,儼然有「超英趕美」的架式,國際組織、一帶一路、孔子學院等等無不淪為「大國崛起」的工具。老布希、柯林頓、小布希、歐巴馬將近三十年,彷彿樂見中國經濟特快車一往直前,卻對中國一黨專政不當回事。於是,經右政左的改革開放拋物線,最高點出了一個習近平,對外利用經濟籌碼耀武揚威,對內致力數位極權統治,集體領導、接班人、任期制俱往矣。此一改革開放的反高潮,其實已經為國際結構的大轉型埋下了伏筆,汽油味四溢只差一根火柴棒。去年底今年初,那根火柴棒終於出現了,就是源自湖北的武漢肺炎。

武漢肺炎之亂,先是中國隱匿疫情,讓新冠病毒輸出國際。幸好台灣警覺得早超前部署化險為夷,但是相信北京宣傳與世衛說法的歐美國家則災情慘重。諷刺的是,按照官方數據疫情趨緩的中國,卻利用歐美遍地烽火大玩其醫援外交與大外宣,彷彿數位極權比民主自由更有效能防疫,為了翻轉隱匿疫情之過還牽扯義大利、美國才是始作俑者。反觀,川普更加強化其美中戰略競爭路線,儘管武漢肺炎之亂未歇,美中的軍事展演針鋒相對,繼資訊產業供應鏈之後,醫療供應鏈切斷中國倚賴也浮上檯面,進而還揚言停止捐款中國操縱的世衛,不排除另起爐灶。這些深化美中戰略競爭格局的相互作用力,可能成為「後新冠病毒時代」的國際重組驅動引擎。

武漢肺炎之亂,歐美災情慘重,何以致之,值得深思。三十年來,普世價值面對中國特殊國情節節敗退,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劉曉波被關押至死,西方國家的旁觀者反應迥異於以往之於前蘇聯,而這樣的種子早在一九八九年便撒下了。鄧小平導演六四屠殺,西方國家的經濟制裁流於形式,徒令中國對人權外交嗤之以鼻。東風壓倒西風,三十年下來,西方國家期待的經濟發展促動政治改革不僅沒有實現,一黨專政且對中國民主化的苗頭更不手軟。這叫做什麼?這叫做西方國家的中國政策的集體失敗。如今,武漢肺炎之亂橫掃歐美,假使再不積極彌補促進中國民主化的課,類似的、更嚴重的災難恐怕在所難免!

回到台灣,台灣的軟實力,中國的銳實力,正在病毒蔓延的國際場域形成尖銳對比。當前,台灣手握一副好牌,力助國際,慎選群組,重點突破,行穩致遠,機會站在即將展開第二任的小英政府這一邊。因為機會難得,內部難免難耐。例如華航改名,一種思維是機會難逢,國際社會對台灣前所未有的正面看待,大可放手一搏;一種思維是避免在歐美危機時刻圖一時之快。理想目標如何務實拿捏,堪稱台灣轉大人的考驗。尤其要注意到,類似的動作可能是台灣在「後新冠病毒時代」國際重新定位的起手式,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錯的選擇搞不好是逆轉的開始,戰略策略必須謀定而後動。猶如蒼鷹盤旋天際,先以銳眼鎖定獵物,再以無聲滑翔爪到擒來,方為台灣的「智取」之道。

先前,有國民黨立委在國會引發「台灣不是國家」之辯的內耗。今年初以來,台灣透過成功防疫自助助人,讓國際社會見證了兩岸一邊一國的事實,正當國人為共同的努力成果感到光榮時,豈有自我陷入國家認同迷思之理?台灣這個國家符號(台澎金馬),經過這次武漢肺炎之亂,其為全體國人健康生命休戚與共的共同體殆無疑義,「保台」才是硬道理。此刻還糾葛於抽象的中國符號,執著中華民國作為超越台灣(台澎金馬)之上的虛擬空間,恐怕會讓親眼目睹台灣、中國各自為政的國際社會匪夷所思。戰勝武漢肺炎,鞏固台灣共識,因應國際變局,這是二三六○萬人當下的共同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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