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自由開講》選戰裡的女人們

媒體與觀者們甚至進一步把這一切變成女人和女人之間的戰爭。例如拿陳佩琪的「被迫全能」來批評蔡依珊的「不夠辛苦」,拿蔡依珊的「被迫優雅」,諷刺陳佩琪的「不夠有女人味」。(資料照,記者廖振輝攝)媒體與觀者們甚至進一步把這一切變成女人和女人之間的戰爭。例如拿陳佩琪的「被迫全能」來批評蔡依珊的「不夠辛苦」,拿蔡依珊的「被迫優雅」,諷刺陳佩琪的「不夠有女人味」。(資料照,記者廖振輝攝)

◎巫靜文

無黨籍台北市長候選人柯文哲妻陳佩琪。(擷取自網路)無黨籍台北市長候選人柯文哲妻陳佩琪。(擷取自網路)

國民黨候選人陳以真的競選照片遭到惡搞,無獨有偶地,國民黨候選人連勝文和妻子蔡依珊也同樣在網友的手下成為色情片的封面。

羞辱女性的身體和情慾,對於台灣的鄉民們來說,從來不是陌生的活動。辯解者們恐怕要說,這不過是Kuso而已,一笑置之即可,是女人自己歧視自己,才會感到被歧視。但事實並非如此,不論是陳以真還是蔡依珊的圖,改圖者的動機難道是讚揚兩位女性嗎?這兩張圖的本意就是羞辱,而這樣的手段之所以可以達成羞辱的功用,正是因為我們的社會仍舊相信把一個女人放到性中-不論是讓她展露性徵或是讓她從事性行為-就是對一個女人最狠的羞辱、最大的打擊。當男人的性器官被視為一種雄偉的象徵,女人的性與性徵卻從來都是骯髒、見不得人的,是羞辱的工具、也是道歉的原因。

某些論者也說,這些鄉民們的小手段是無力百姓面對當權者的反擊,不能被稱為霸凌。然而先不論這樣的論點是否成立,筆者更想問的問題是,在這些手段裡被犧牲、被攻擊的對象,為什麼總是女性?女性候選人的美貌與身材總是成為戲謔的對象,卻不會有人以為暴露一個男性候選人的胸膛可以成為對他的「打擊」;甚至身為非候選人的女性,也經常成為各種調笑和比較的對象。其中最好的例子,恐怕就是台北市場選戰裡,柯文哲和連勝文兩位候選人的配偶之間的「競爭」了。

蔡依珊日前被雜誌爆料擁有雙重國籍,事實上,這則資訊並非完全沒有談論的價值,一方面在台灣新住民數目逐年增加的狀況下,一個擁有「外籍」或「雙重國籍」配偶的候選人並非特例;另一方面,蔡依珊的雙重國籍身分也再次呼應了她與連勝文的「權貴」身分,從(連戰以為台灣已經沒有的)階級的角度來看,這件事情也確實有討論的價值。

然而當連勝文的回應一如以往地成為一個公關災難之際,在許多人對於連勝文的批評和諷刺裡,筆者卻隱約察覺一個高度性別化的角度,對連勝文的嘲笑,隱含著一種「你連你自己老婆都管不好」、「你(作為一個大男人)為甚麼得跟你老婆道歉」的心態。事實上,選戰至今,這種將配偶當成附屬品,然後以配偶的配合和臣服程度(以及男性候選人相對的「寬容」和「感恩」)作為評量候選人是不是「真」男人的風潮俯拾即是,並且不斷的被媒體複製、使用。

媒體與觀者們甚至進一步把這一切變成女人和女人之間的戰爭。例如拿陳佩琪的「被迫全能」來批評蔡依珊的「不夠辛苦」,拿蔡依珊的「被迫優雅」,諷刺陳佩琪的「不夠有女人味」。

如果時間再往前推一點,我們還可以回想在當年總統大選之中,苦苦被逼問性向的蔡英文,還有身為總統的女兒,在媒體眼中總是「潑辣」的陳幸妤。女人的身體、女人的情緒、女人的情感關係一直以來都被當成消費、奚落和羞辱的對象,但在某種「性別平等」的咒語之下,女性的反擊方式似乎卻越來越限縮、狹隘,只能以越來越多的義正嚴詞面對,在公領域裡收起自己的身體、收起自己的情緒、收起自己的情慾,最後近趨無聲,公領域的女人不再是女人,而只是一個人,一個可以和男人一樣的人。然而,作為女性,我們有沒有可能想像更多不同的反擊方式?也許更張狂、更粗野,甚至更「背德」,而進一步奪回女性對自身身體、情緒和情慾的話語權。

我猜想如果我是陳以真,我會拍攝一組相同的照片,搭配這樣一句標語:我的身體,我的權利。拒絕女體羞辱。不過,那只是我而已,如上所說,那是陳以真的身體,她的權利。不論是我還是鄉民,都沒有資格干涉。

(自由業、主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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