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自由廣場》政大現場 從〈安息歌〉談蔣銅像

◎ 于竣兆

去年三月二十四日晚間,有幸在政大山上宿舍山居活動中心聆聽蔡焜霖先生演講「少年書呆子牢獄之歌」。蔡先生是政大老師蔡炎龍的父親,在戒嚴時期蹲了十年的黑牢,演講中他提到了監獄的政治犯被槍決前的最後一段路上,眾獄友會齊唱〈安息歌〉做為送別。蔡先生現場唱了這首歌謠,聲音如泣如訴,讓現場不少同學掩面拭淚。

「安息吧死難的同志,別再為祖國擔憂,你流的血照亮著路,我們會繼續前走,你是民族的光榮,你為愛國而犧牲,冬天有淒涼的風,卻是春天的搖籃。」萬仁導演的電影《超級大國民》結尾,主角在六張犁亂葬崗中找到當年死難的同志,背景音樂悄然地揚起了這首〈安息歌〉,象徵著那個年代下,飄盪在旋律之中的槍聲,迴旋在樂章中的亡魂。

〈安息歌〉也讓我想起兩個一甲子前的年輕人。傅如芝,一九五○年代新竹女中的學生,因參加「讀書會」與接觸「左翼思想」,被槍決於馬場町,結束了二十三歲的花樣青春。許席圖,一九六○年代政大法律系學長,被指控「顛覆政府」而入獄,嗣後遭到刑求而發瘋,精神始終未癒而至今日。當年這兩位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原本可以飛揚青春的歲月,卻遭到威權政府的「趕盡殺絕」,一位永遠無法從刑求磨難中走出,斷送了人生前程;一位則慘遭處決,鮮血汩汩地滲入你我腳下的土地。

但時至今日,我們忘記了〈安息歌〉,也把許席圖、傅如芝遺忘在歷史的小角落,而加害者的銅像卻仍然巍然地安坐四處,包括政治大學圖書館及後山。在我們模糊的歷史認識之中,知道白色恐怖是一個時代的慘劇,卻無法或不敢道出造成這一起慘劇的元凶,不敢直指誰需要為那些政治受難者的悽慘遭遇負責,更不敢正視加害者—蔣介石的歷史定位。

今天,政大願意就「蔣介石銅像」的存留進行討論,表示政大對於歷史的認識與學習邁出第一步,而願意重新評價蔣介石「應得歷史定位」;但對於歷史的認識,豈止是政大需要,只要台灣社會仍然奉「人權」、「自由」以及「民主」為圭臬與核心價值,我們都需要去了解與認識「白色恐怖」,不要讓受難者的名字從風中逝去,才能將〈安息歌〉淒涼的旋律,重新譜成轉型正義的樂章。

(作者就讀政治大學法律學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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