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雯倩
芬蘭人的沉默、好靜、不愛說話，所以發明Nokia手機。
在台灣，這個平均人手一點二支手機高比例的蕞爾小島，Nokia是種耳熟能詳的溝通工具；芬蘭的手機銷售量為全球第一，這是，芬蘭奇蹟遇上台灣奇蹟。
不是每個人都愛賓士車款，但有一個國家，在二○○○年的一項國際評鑑當中，讓這個生產賓士的國家灰頭土臉，她是芬蘭。
那一項國際評鑑，叫做「Pisa」學習評鑑。
「Pisa」不是義大利的比薩斜塔，而是一個由許多專家智囊研發出來的「青少年基礎教育學習評鑑」 - 發明的人還是一個德國人 - 全名為Programme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 Assessment。二十八個國家、十八萬人次、十五歲的孩子，在歐洲、北美洲、蘇俄、巴西、紐西蘭、澳大利亞 - 而在亞洲則有日本與韓國 - 於千禧年，展開一場智力競賽，這項評鑑，針對青少年的基礎教育學習情況，展開測試調查。在二○○○年的首次Pisa評鑑，芬蘭異軍突起，輕易奪魁。
那次的主題，是以孩童的「語文能力」為主軸；而針對學校、學生的揀選，則純屬偶然的抽樣調查。評斷指標，並不是以所記取的知識為審核重點，自主學習動機、討論辯思、溝通技巧及應變外在環境的能力，才是Pisa評斷指標的取捨。即，意不在學習填塞的多寡，而是，會不會學以致用、會不會批判質疑所學內容？參與此項評鑑，名落孫山的國家，不僅紛紛問道：到底芬蘭的小孩閱讀些什麼？
芬蘭有一部史詩，是一八四九年，一位名叫稜洛特（Elias Lonnrot ,1802-1884）所編撰蒐彙的一本詩集 - 「卡蕾瓦拉（Kalevala）」。這不是稜洛特個人為賦新詞的強說愁，而是他在芬蘭、蘇俄的北國雪地，窮鄉僻壤、深山村落走訪數年，所蒐集的古老歌曲、詩集。而在芬蘭的小學生，一入學就得唸這部古老的史詩集，每個人得以母語朗朗上口吟誦著，根深柢固之後，才給予充分的外語教育。Pisa 第一名，在於小學生讀史詩，並且以母語朗誦研讀。
母語是靈魂的居所。歌德不是曾言道：只有了解自己母語之美的人，才能體會外語的精隨嗎？
台灣小孩在打Nokia手機找媽媽時，不知是不是用清晰、流暢的母語來呼喚交談；抑或，被迫以英文啟齒開口？
（作者洪雯倩╱維也納音樂大學音樂哲學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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