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心的距離,才是真正的問題!

■盧俊義

有一位女指揮匆忙趕著公車要去工作,她為了要使合唱團所有團員看到她很有精神,坐了一個小時的公車之後,就快步跑到練習教室鄰近停放在路旁的汽車邊,找到一部車窗玻璃貼有遮陽紙的車子,然後對著玻璃窗補妝擦口紅。當她補妝快結束,自己覺得很滿意而正想要離開之際,此時車窗突然間搖了下來,車裡的駕駛對著她說:「小姐,可以了吧!」

這女指揮嚇了一跳,趕緊轉身快步離開。

僅隔著一片窗子的玻璃,女指揮是為了補妝,希望讓自己看起來更有精神,而車子裡的男駕駛卻以為這位女士可能有問題,怎麼就在他座位旁邊的窗子對著他一直擦口紅、化妝,這還不打緊,怎會在口紅擦好之後,還用上下嘴唇對著他抿了幾次,讓他越看越不是滋味,還以為這位小姐對他有意思!

其實,女指揮是為了要讓她的團員看到她很有精神,唱起歌來更好聽,因此,她不希望經過一段搭車路程之後顯露疲倦的臉色,因此,想到找個「鏡子」補妝一下。而這位坐在車內的駕駛看到有人對著玻璃窗拿起化妝品、口紅,一直向「他」擦拭著,而且更誇張的是在擦完了之後,還將嘴唇抿了兩次,然後才收起化妝品放入手提包,且帶著滿意的表情對著「他」微笑,讓他以為這名女子可能對他有「意思」,但他認為即使是這樣,也不必如此做作啊!

人和人之間心裡的想法和認知若是不同,即使是僅隔著一層玻璃,或是面對面照著看,心裡的距離也是那麼地遙遠。台語就有這樣的一句俚語:「隔一層肚,卡遠北路。」這句話本來是古代接生婆經常在用的句子,當一位產婦還沒有生下孩子的時候,大家都從懷孕肚子的形狀猜測胎兒是男或是女,但往往猜錯了性別。後來逐漸將這句俚語用來形容外表的了解和認知,和實際的狀況完全不一樣。

但是,如果是同心,即使是雙方的距離有如天地之間的隔閡,或東與西的遙遠,也會聽到對方的心聲,而經常有心靈的感應出現在生命中。

長久以來,許多散居在世界各地的台灣同胞,雖然與故鄉台灣的距離很遙遠,但希望台灣成為一個新而獨立國家的心卻是那麼地相近。因此,每當有台灣的民主運動或獨立運動人士到外國去演講時,都會看到當地台灣同鄉那種熱情和期盼,大家雖然手中拿的不是頂喜歡的國家旗幟,但心中所期盼的就是:只要有一天台灣獨立了,換個新旗幟、唱新國歌就對了。

在台灣,有許多所謂的新住民,他們是比較晚些到台灣來的,他們當中也有的是外國女婿,也有些是外籍妻子,但也有的已經在這裡居住很久,甚至是在這裡出生、長大的新世代,只因他們在這裡居住、生活,說這裡的口音,吃這裡的東西,對台灣這塊土地有著深厚的愛,對這裡的人民有難分的感情,甚至有些人連在這塊土地上都沒有任何姻親關係,但卻因在這裡工作而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因此,他們雖然出生的背景不同,甚至膚色、語言、文化都不相同,但他們的心真是和台灣這裡的人民、土地交織到如同只有一顆心的連體嬰一般,分不開,也不能分開,完全沒有「心距」。

可是有些人卻不是這樣,是完全相反。他們長久居住在這裡,也生在這裡、成長在此地,對這裡的一切都很熟悉,甚至有姻親關係,也有著數不完的親朋好友,但他們卻是如同上述的那位女指揮和車子裡的駕駛一樣,僅隔著一片薄薄的玻璃窗,想的、做的、看到的卻是完全不相同,「心距」之大,簡直像天地之間一般遙遠。

猶太人從西元前五八六年被巴比倫帝國消滅之後,雖然他們當中有人經過了好幾世代,也因為與外族通婚而忘記了自己的語言、生活文化,但他們的心卻是永遠緊綁在一起,終於使他們在西元一九四八年建國之後,可以成為一個相當有活動力、永不懼怕鄰近阿拉伯人威脅的國家,這個民族就是靠著一股堅定的信心,以及忠實的宗教信仰維繫住了整個以色列民族。台灣社會最欠缺的就是這樣的宗教情操,原因是宗教信仰經常被政客所操弄,不但宗教已經骯髒、污穢,且是變了質的信仰內涵越來越明顯。真是可惜!

(作者盧俊義╱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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