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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隻眼看國家暴力

█ 辛在台

韓國通朱立熙兄之新著《國家暴力與過去清算》,比較了二二八事件與五一八光州事件,饒有深意。

讀此精心之作,我不免有所聯想:一九八○年之光州事件,肇端於一九七九年十月二十六日大統領朴正熙遇刺身亡,威權統治之「維新體制」內部矛盾表面化,而全斗煥血腥鎮壓光州民主運動以鞏固政變成果。

此一事件,立刻在台灣引起回響。《美麗島》雜誌十一月二十五日出刊之第四期,大幅報導朴正熙遇刺並有社論。韓國威權統治者之變故,面對台美斷交之蔣經國不無唇亡齒寒之感吧。以故,一九七九年十二月十日,自導自演高雄暴力事件,一網打盡黨外反對精英。由韓至台「國家暴力」之傳染,彷彿有跡可循。

一九八八年五月二十日,台灣農民群集立法院請願,威權時代之既得利益集團強力鎮壓。一九八九年四月,鄭南榕因刊登許世楷《台灣新憲法草案》觸怒此集團,拒絕拘提而自焚。皆為蔣經國去世後,該集團畏懼台灣人崛起之大反撲。未久,一九八九年六月四日,北京當局於天安門屠殺人民。中國政權之「國家暴力」展現,中國外來政權在台灣之「國家暴力」展現,不約而同荼毒人民,難道僅是偶然?

再者,一九八三年,菲律賓在馬可仕威權統治下,反對人士艾奎諾返國於機場遭槍殺。二年多後,人民的力量推翻馬可仕政權。而一九八四年,台灣情治單位派員赴美槍殺江南,蔣孝武涉嫌其中,此事迫使蔣經國宣布:蔣家人不會再擔任總統職位。「國家暴力」之氾濫,及其自噬作用,台菲之間竟若合符節,豈偶然乎?

立熙兄將台韓「異時」之事件,從事跨國比較,以申述「轉型正義」之實踐方式。我讀之則觸發「共時」比較之別想,起念「國家暴力」互相傳染之疑問。亞洲國家「國家暴力」之互相傳染,國際霸權的態度有何關聯,實可追究,如該書第四章對美國因伊朗危機之牽制,默許、旁助鎮壓光州事件之例。

而台灣,蔣介石受麥克阿瑟命令暫管台灣,卻逞兇鎮壓釀成二二八事件,盟軍卻未出手阻止,這與光州事件的美國態度,不也相似?而天安門事件爆發,老布希總統一面公開宣布制裁中國,一面私下派要員晉見鄧小平示好,此一手法堪稱複雜多端?(作者為文字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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