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捷運販售日本女優悠遊卡，媒體與社會激動異常，主事者卻一副老神在在模樣，整個決策與危機管理可說漏洞百出，更具體的說是機構在文化行政方面傾向經濟效益考量，而缺乏象徵價值的細膩評估。
過去的案例歷歷在目，我們卻很少從中得到教訓，讓「文化地雷」隨時隨處爆發，常見的是性別與身體、階級、種族、宗教等等差異的誤判，最經典的例子當屬二○○六年的台中竹筍文化節，主辦單位台中市旅遊協會安排女體當餐盤展現「秀色可餐」的趣味，讓來賓以牙籤在女模身上取食竹筍，時任市長胡志強認為節目低俗不肯配合，新聞局長則說香甜可口；對於民眾的激烈反感，主辦單位卻天真回應：此活動純為噱頭，並無冒犯女性身體意圖，始料未及。二○○七年，台北縣政府宣導國際無車日，十六位打火英雄變身露肌猛男，遭來貶抑消防員形象的議論。二○一三年，台北市青年公園游泳池優惠穿著比基尼泳衣的女生，引發女性團體的抗議。二○一四年，原民藝術節以原民女性與白人追求者為廣告主題，引起刻板印象與異國情調的批評。這些都是「文化行政白目」，因為缺乏對文化運作的深刻認識與敏感度，更沒有文化效益評估的機制所致。
文化象徵效益評估機制不是保守觀點與審查態度，主要是在檢視文化行政作為中所產生、累積與轉換的抽象文化資本，總體評估生產者（特別是政府機構）的角色扮演、產品自身的符號、消費者的文化消費以及整個流程中的動態關係（如權力與論述），也就是文化學者所說的「文化迴圈」模式。也就是說，不要把販售悠遊卡與其他流程切割開來，就利論利，而是重視相互的關係，特別是衍生的象徵意義。有了比較專業的評估，將會讓任何相關的公共文化行政多一層保護與關照。
文化象徵效益評估所花的成本遠比事後亡羊補牢的力氣與時間少很多，也不會永遠成為負面教材中的案例。正如柯Ｐ抱怨餘「波」處理沒完沒了。不過，此時要恭喜柯市長和北捷，因為此事件已正式列入負面教材，接下來就是無休止的彌補、爭辯與道歉了。
（作者為台灣藝術大學人文學院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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