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自由開講》從宰制論談波多野風波

吳馨恩

在此回復一篇文章〈從女性主義談波多野風波〉(下稱該文),先是肯定該文對於保守道德的批判相當有力,更肯定該文為女性權益、性別平等發聲,但是有些問題,我認為必須提出討論。

首先,站在宰制論的立場,色情片正是男性宰制女性的產物,而悠遊卡公司正是利用了參與拍攝色情片的波多野結衣,將的她形象印在悠遊卡上,以早已「被娼妓化」(prostituted)的她作為商品賣點,並從中牟取利益。同樣的手法只是從藍光光碟換到悠遊卡上,本質完全沒變,且延續了參與拍攝色情片所產生的效應,波多野結衣更沒因此脫離色情產業,也就是說悠遊卡公司找波多野結衣拍攝悠遊卡,並不像該文所說的為她「開創其他路徑」,反而是再多一層地加害於她。

波多野結衣悠遊卡(取自臉書)

再來要探討的是該文提出女性主義者人類學家Gayle Rubin的性階層理論,固然這理論明確指出了社會基於道德,而對性劃分階層的行為。但是性完全不該被劃分嗎?確實傳統分類好性/壞性的標準,只是那父權制下,為獨尊異性婚內生殖行為的思維。但即使拋棄了那套規則,宰制論依然認為必須劃分好性/壞性:如果性是平等、無強制力的,縱使是父權道德無法接受的,諸如:同性性行為、非生殖性行為,那就是無害的好性;若是具有強制力,或是將女性置入臣屬的位置、受宰制於男性,那就是傷害女性的壞性,諸如:強暴、色情產業等。

因此,此事件最大的問題,絕非「道德」問題,也不只是該文所述男女往往被用「不同的形象」呈現,因為造成性別不平等並非「差異」而是「宰制」,問題是女人的價值,往往取決於男人眼中她的「可被幹性」(fuckability),任何女性相關的呈現都必須以此為重點,也就是說色情產業根本無所不在,所有處於這社會結構中的女性,全部都屈從於男性宰制之下,而悠遊卡公司便是當中助紂為虐的幫兇。

最後,這些並不表示要指責任何女性,而是要譴責對女性施加的暴力與社會結構問題,這也是婦女團體們的本意:並非忽視波多野結衣的自主性,而是要把問題回歸到男性宰制、資本剝削,畢竟就算波多野結衣本人歡愉且同意,也依然不會合理化悠遊卡公司的行銷手段,甚或整個社會結構的問題。大部分的「女人為難女人」不過是男人隻手遮天的騙局,並不是事情的真實樣貌,實際上的狀況是「男人劃分女人」,由男人剝奪女人自主的權利、標示了女人的價值,並使許多女人無力反擊只好互鬥,最終「女人相爭,男人得利」,因此女人該做的,就是向這一切進行反擊。

(作者為新竹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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