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三問黨產 請馬主席回答

監委黃煌雄這次未獲馬總統提名連任,在卸任前夕,召開記者會,宣布把從二○○○年就開始調查的國民黨黨產案自行結案,送監察院檔案室歸檔,末了,丟下一句:這是「黨國體制的最後一項遺物」,為台灣的轉型正義何以至今轉不過去,留下了極其荒謬的驚嘆號!

歷經十四年的查案,擁有法定公權力的監察委員,到頭來,竟是選擇以「馬英九算是勇於面對黨產的黨主席,但馬曾承諾二○○八年前將黨產處理完,迄今尚未兌現」,這等刀切豆腐兩面光的話語,給自己的政途畫下句點,那麼馬英九每逢選舉,就把「處理黨產」當作騙取選票之用的空頭支票,開出後就拋諸腦後,一般民眾又能奈何?

所有人都知道,國民黨產的存在,是造成今天台灣民主道路顛簸難行的結構性要素。民意認識這麼高,何以改革的現實困境仍這麼大?是各種複雜原因加總的結果。其中不外二者,一是外部的施壓力道不夠集中,二是內部的抗拒依舊強大。因此何來「勇於面對」的評價?即使是相對而言,亦不成立。因為,為黃煌雄指為對黨產有「依戀情結」的李登輝,被國民黨外省權貴封為「黑金」,若是名實相副,那麼如今進一步以黨產玩弄權術的外省權貴自封「清廉」之餘,竟又可詐得御史大夫給予「相對積極」的肯定,則到底歸還黨產比較重要,還是手段更加重要?

要翻轉根深柢固的歷史殘餘,多數需要裡應外合式的改革,才能克竟其功。這是為什麼諾貝爾和平獎頒給黑人領袖曼德拉的同時,必須給予白人總統戴克拉克殊榮,這也是東德共產黨非共化後的一系列自我清算作為,屢屢成為轉型正義國際典範的道理所在。台灣的民主化進程,同樣可以找到類似的佐證。例如,蔣經國在解除戒嚴、黨禁、報禁留下紀錄,李登輝實現總統直選留名。換言之,歷史是公道的,既得利益者如果放下利益,歷史一向寬容,然當既得利益者執意捍衛個別利益,不論其以各種理由掩飾狡辯,也絕逃不過歷史的批判。

黨產之於國民黨,前任者俱往矣,現任的馬主席,曾經在二○○六年以「面對歷史向全民交代」,公開承諾他要在二○○八年,將黨產處理完畢。支票跳票後,他續開「黨產歸零」本票,非但到現在如監委所說「動也沒動」,國民黨竟然還回嘴:馬主席絕對有誠意,但流標五次非國民黨樂見,甚至把背信罪抬出來,說不能削價求售。既然國民黨主動提到了刑法,馬主席的所謂誠意,應該至少表現在回答三個問題上,以解黨內議論紛紛:一,主席任內是否每筆黨經費的使用都對黨內公開透明?二,每筆主席指示的支出,是否簽名以示負責?三,有沒有黨經費以政黨外交等名目流到國外?

只要黨產存在一天,國民黨就會被認為是本質性的貪腐,不可能清廉。這些年,國民黨立委群起在國會阻擋政黨法陽光化,早就證實這是一個分贓的共生、利益的結合體,已經不必贅言。國民黨人如果不服氣,那就效法當年東德成立獨立於共產黨之外的委員會,主動立法清查、列管黨產,並且即期凍結黨產,防止脫產,而不是恬不知恥地拿著「招標」當遮羞布,由國民黨在那假意兜售、自行變賣。

以過去十年一路走來的經驗,馬主席應該是到二○一六年五月卸任,也不會履行他對黨產的諾言的。一個不誠無信的人,如果撒了滿地的芭樂票,還可以如同金光黨一樣,在選舉時繼續以假票換真票得逞,就是整個社會的貪婪問題,這個答案,即將在年底的九合一選舉再次考驗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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