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把馬英九「出口到日本」有何不可?

今年五二○是馬英九總統就職三週年,儘管不論藍綠媒體的民調結果,皆呈現民眾對馬政府施政的不滿意度大於滿意度,而馬總統本人的支持度也大都落在約三成的低檔,但研考會卻公布「已完成」加上「執行中具階段性成果」的總統政見,落實比率已近九成,顯見馬英九先生仍依賴這些數字壯膽,足見他已知連任之路驚險萬分。

在五二○前夕,我們卻聽到了許多反省檢討的聲音,尤以來自馬英九先生曾經非常敬重的學者南方朔對其治國無能與迷信ECFA的批判,最值得省思;同時,我們也聽到一些諂媚的言語,包括一位日本學者來台助拳。這位號稱日本趨勢大師的大前研一先生,堪稱馬總統的超級粉絲,他以前在馬英九聲望低迷時,就提出願意用「馬英九交換麻生(當時日本首相)」,這次他又說馬英九是「非常好的總統」,「我想把他進口到日本」,希望日本能和台灣交換總統。很可惜的是,大前研一固然在趨勢研究上具有大師級的聲望,但其有關兩岸問題的預測在在落空,包括中國的政治控制將瓦解,分裂成六個經濟區塊的六塊論、二○○五年台灣與中國將統一為中華邦聯等,因此工總此次請他來談台灣經濟,可能會成為「請鬼拿藥單」,得不到任何指引與效果。

不過,大前研一與南方朔兩人對於ECFA效應的看法截然不同,正好形成一種特殊的隔空論辯,讓民眾更能看清楚ECFA的真相。超級馬迷的大前研一對ECFA,推崇至無以復加的地步。他認為ECFA不僅是台灣經濟的「維他命」,簡直就是台灣的「威而鋼」,成就台灣在國際上不一樣的經濟地位;他甚至認為日本也能從中獲利,相信幾年後大家就會了解當初馬英九的決定是正確的。相對地,ECFA在藍營視為國師的南方朔眼中, 根本不值一文。他批判馬英九把ECFA當「救命仙丹」,甚至亂開支票指「簽了ECFA可以跟東協國家簽自由貿易區」,這比六三三跳票跳得更嚴重。他更點出ECFA「以和平為幌子」,加速台商前進中國的速度,台灣接單、中國出貨,加速台灣產業空洞化,台灣沒有賺到任何好處,造成國內就業品質降低。而ECFA唯一促進台灣觀光產業,「觀光是國家發展的低層次產業」,「靠陸客觀光生活的日子,哪裡是個國家呢?」因此他總結「ECFA是神話,正面效應沒達成,而招來一堆負面後續效應。」

坦白說,大前研一對ECFA的吹捧,只是個人好惡情緒的延伸,完全欠缺學術的嚴謹性,甚至可視為一種政治表態,並不具有參考價值。而南方朔的批判,則說出了多數台灣民眾對ECFA的感受,它是一種切身之痛的表達,因此可以引起共鳴。其實,ECFA最大的問題,在於它是一種包裝著經濟外衣的政治協定,企圖畫出很多虛擬的經濟利益大餅,鬆懈民眾對主權、自由的堅持,一步步掉入終極統一的陷阱。換言之,簽署ECFA確實會有一些短暫的利益效應,例如中國觀光客來台消費,中資來台炒作,造成金融市場熱絡的景象。但這些只是誘餌,而且可放可收,初期會讓少數人與少數行業嚐到一點甜頭,譬如鳳梨酥因為中國觀光客大量買回送禮而產值倍增,飯店住房率大增,但繼續享有這些利益的前提,是政治的歸順。一旦政治上出現抗拒,不願服從,一切都會立即取消與終止,因此它的形式看似一種經濟合作的協定,卻是一種政治賣身契。

更嚴重的是,它的誘餌有限,台灣在接受小利小惠的同時,失去的卻更多。最明顯的例子是,從二○○九年六月三十日開放中資來台, 至今年三月底,中資來台投資共一百三十件,投資金額為一.四六億美元,同時期台灣赴中國投資的金額超過兩百億美元,兩者相差一百五十九倍,印證了吾人一再憂心的ECFA將加速台商西進的腳步。換言之,敵人只帶了小件的伴手禮來家裡拜訪,馬政府竟然奉上全部「家產」以回報,看來大前研一若真的希望把馬總統出口到日本,多數台灣民眾是不會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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