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言
苗博雅一句「戰爭可以照常上班上課」而招致攻擊，焦點其實不在語氣，而在事實：戰爭是否必然讓社會全面停擺？從歷史與現況看，答案很明確 ── 不是。
俄國侵略烏克蘭，戰火至今，兩國的社會都維持運作，侵略方的俄國如此，抵抗侵略的烏克蘭也是如此，烏克蘭在極限下維持社會運作，教育不中斷，公務體系運轉，只要政府還在工作、學校還在上課、商店還在營生，國家就還活著。
再看中華民國，國共內戰期間，我的岳父是山東流亡學生，與七所聯中學子數千人，由山東教育家張敏之先生帶領撤至澎湖，澎防部司令官李振清卻打算強徵學生入伍，不讓學生求學，張敏之為此與李振清激烈爭辯，堅持應讓學生繼續上課，之後即遭誣陷為匪諜而遭槍決，史稱「澎湖七一三冤案」。岳父直到將近三十歲才被允許由澎湖赴台灣復學，後來任小學教師。這段血淚教訓顯示，戰爭期間教育並未中斷，只是必須誓死悍衛。
真正值得質疑的，是那些堅持「戰爭必然崩潰一切」的說法。這不只是悲觀，而是心理戰。只要讓人相信「打也沒用、守也沒用」，社會就會放棄。這種敘事削弱防衛意志，讓恐懼取代理性。
現代戰爭早已不是全面轟炸式的毀滅。區域性攻擊下，行政、醫療、能源、教育等系統都必須維持最低限度的運作。能否保持秩序，決定一個國家是否有韌性。戰爭不是理由，而是測驗。
因此，爭論的關鍵不在苗博雅說錯什麼，而在我們是否準備好面對現實。真正危險的，不是有人提醒要運作，而是有人希望我們相信──一旦開戰，一切都該停止。
（作者是業餘樂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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