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安內攘外、安時處順

最近美國對台灣重申承諾的頻率激增。國務院刪除「不支持台灣獨立」,國會又有與台灣建交之議。(路透資料照)最近美國對台灣重申承諾的頻率激增。國務院刪除「不支持台灣獨立」,國會又有與台灣建交之議。(路透資料照)

華府表示:「美國與台灣的成功及安全問題存有利害關係。」北京表示:「台灣問題是中國核心利益中的核心。」前美國印太司令部司令戴維森表示:「若美國視印太地區的影響力為核心利益,台灣無疑是其中的關鍵基石。」魯比歐則說:「要讓中國相信,侵略台灣代價遠高於可能獲得的利益,以達嚇阻效果。」其實,失去台灣的骨牌效應,美國同樣承擔不起高昂代價。

川普上任以來,由於烏俄戰爭的戰略分歧,歐盟、北約內部對倚賴美國的傳統出現強烈檢討,美、歐對烏俄和平進程之抗俄、友俄矛盾,也有日益加劇之勢。川普的特使魏科夫稱:烏克蘭被俄軍佔領的四州,居民都講俄語,絕大多數人在公投中表明他們希望由俄羅斯統治,這是當地居民希望脫離烏克蘭的證據。言下之意,剩下的主要是烏克蘭的領土讓步問題。特使的說法,反映了川普的想法。接下來,就看歐盟、北約如何因應變局,甚至走向戰略自主之路。而這對全球地緣,勢必有連動影響。

如果烏克蘭抵抗北極熊三年,結果就是這樣,世界性的衝擊,也就在所難免了。在台灣,也會增加「疑美論」、「棄台論」的炒作空間。其實,開始受到討論的「反向尼克森主義」,意味著大國政治自有其邏輯,而川普政府的外交措辭更有現實主義的氣味。美國灣、巴拿馬運河、加拿大、格陵蘭、加薩走廊、烏克蘭割地讓礦,這些關鍵詞的驅動,正在塑造「新美國」與「新世界」。習近平的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將被川普打亂一盤棋。

川普不是政治素人,第二任揭幕的「大戰略」,有待更多筆畫才看得出輪廓。在此之前,幾乎所有的國家,都必須經歷焦慮期,不論盟友或對手,當然包括美國本身。站在台灣的角度,一九七○年代的「尼克森主義」,川普上一任便露出苗頭的「反向尼克森主義」,兩者對台灣的利弊得失明顯正負不同。「尼克森主義」,大國政治體現在「聯中制蘇」,聯大二七五八號決議、上海公報、美匪建交等,中國藉以拉開改革開放的序幕,此後經濟快速成長,令台灣的經濟奇蹟、寧靜革命被中國崛起所遮蓋。「反向尼克森主義」,則是「聯俄制中」,以抗衡兩國的最大戰略挑戰:中國。或者更精準地說:習近平東升西降的大國夢。「反向尼克森主義」,應當不是機械似地否定「尼克森主義」,但是也可以肯定,不會遵守美中關係的歷史文本,這就形成習近平的一大風險。在新的地緣政治下,台灣的第一島鏈前衛角色,又從後冷戰、全球化褪色後重新浮顯。不同之處,由於美國的國力消長,台灣的自負比例相對提高。

不知道是否感受到,烏克蘭成為中國及其協力者對台認知戰的題材,最近美國對台灣重申承諾的頻率激增。國務院刪除「不支持台灣獨立」,國會又有與台灣建交之議,而台海議題還沒有進入川普的處理範圍。在台灣現場,AIT也比以往更直白。本月十三日,賴總統稱中國是「境外敵對勢力」,當天稍晚谷立言即引述魯比歐「不會放棄對台灣的承諾」,以及二月川普、石破茂達成的共識。結論就是:「美國不會放棄台灣、對台灣的承諾從未改變。」十天後,谷立言又強調:美國與台灣的成功及安全問題存在利害關係,美台皆是先進科技發展的合作夥伴。他說:隨著台積電宣布增加對美投資,期待台灣的製造業能幫助美國「再工業化」,在機器人、無人機等關鍵領域,取代由中國控制的供應鏈。「棄烏論」、「美積電」的認知戰,反而導致美國重申對台灣的承諾。差異在於,烏克蘭與台灣,在新時代的大國政治,份量容或不同。

如果川普實境秀繼續發展下去,台灣可能需要一種思考調整,亦即,美國的印太擺譜:友好若干專制國家(俄羅斯、北韓),同時友好民主小國(台、日、韓),目標則是抗衡專制中國。對台灣的堅若磐石,則是模糊與清晰並存,不像烏克蘭求安全保證而不可得。而在「交易時代」,「支持中國和平統一」,習近平已遭拜登回絕,應仍會向川普兜售。面對國際大格局變化,台灣的主要課題是如何應對。萬全之策是安內攘外、安時處順:依法清理中共協力者,並在變局中順勢卻不失己,務實朝願景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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