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黃瑞光
美國聯邦調查局局長雷伊(Christopher Wray)近日在美國參議院國土安全和政府事務委員會聽證會上表示，對中國在美國各大城市設立未經授權的「海外公安局」並進行海外執法活動深感擔憂。
歐洲人權組織「保護衛士」(Safeguard Defenders)日前發布一份報告，披露中國在全球二十一個國家設立最少五十四個中國公安「服務站」(Chinese police “service stations”)。這些「服務站」是北京方面向一些中國公民或其海外親屬以施壓形式，威脅他們必須協助中國，否則便需「送中」接受刑事指控。共產黨同時將這些「服務站」作為中共中央統一戰線工作部的海外樞紐，以輸出其影響力和中國式思想。它侵犯了國家主權，更規避了標準的司法和執法合作程序。相關的行為涉及中共騷擾、跟踪、監視和敲詐與習近平意見相左的美國民眾，當中主要是華裔人士。中方則稱「服務站」主要是協助中國公民更新證件的辦公室。
長臂管轄權(long-arm jurisdiction)原是美國民事訴訟中的一個概念，指地方法院將管轄權延伸至域外（指州外乃至國外）的被告。當長臂管轄權延伸至國外時，即是域外管轄權，經常引起爭議，肇因於容許一國在他國領土行使國家權力，侵犯當地國的主權。
美國是施行域外管轄權最頻繁的國家，包括制裁他國官員、命令他國企業交出商業機密、要求他國協助逮捕違反美國法令的外籍人士（美國要求加拿大逮捕華為財務長孟晚舟即為一例）。從國際現實主義角度，域外管轄權是強權獨有的特權，美國運用域外管轄權儘管存有部份爭議，但總體來講仍是在維持國際秩序。近年中國綜合實力上升，也開始運用域外管轄權回敬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例如中共在二○二一年曾制裁美國二十八名官員，即使象徵意義大於實質，但仍引起各國關注。近日中國更與太平洋島國舉行首次警務合作部長級對話，積極拓展影響力的企圖明顯。
對台而言，中共二十大將「反台獨」納入黨章，國台辦發言人馬曉光也表示會運用法治力量打擊台獨，並根據形勢發展推出新的對台措施。未來我國民在海外活動，很可能也會受到中國公安「服務站」的騷擾、跟踪。而被列入「台獨頑固份子清單」者，若入境與中國友好國家，恐遭中國行使域外管轄權要求該國配合逮捕、居留。中國推動域外管轄權的影響不容小覷，值得關注與因應。
（作者為法學博士、研究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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