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習、普沒有拜登的煩惱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忽焉即屆五個月,澤倫斯基與普廷各自追求不同定義的勝利,各國則面臨新冠疫情、供應斷鏈、通貨膨脹、能源市場、糧食危機、金融風暴、極端氣候等衝擊。但,普廷及其暗中協力者習近平,可能會在暗處竊笑,因為俄中國內之衝擊,尚可透過專制手段維穩,而民主國家,執政者卻要付出選票的代價。二二四以來,外面的世界:澳洲、英國變天,法國、菲律賓大選維持不同的現狀,安倍晉三遭刺身亡,拜登正面臨國會期中選舉。此情此景,普廷、習近平也許認為,烏俄戰爭變成持久戰、消耗戰,時間站在他們那一邊。

去年底,拜登在一場線上籌款活動告訴支持者,他計畫尋求連任。當時,華盛頓郵報曾披露,拜登及其顧問一直向政治盟友保證,自己絕對會參選二○二四總統大選。不過,拜登上任以來,似乎諸事不順,即使協助烏克蘭抗俄,一洗阿富汗倉促撤軍的形象,仍難以扭轉輿論。不同民調顯示,拜登施政滿意度低迷,連民主黨選民也希望二○二四換人參選總統。共和黨方面,川普、龐皮歐都表態有意角逐二○二四大選。這似乎是民主國家領袖的宿命:即令價值對立孰高孰低很清楚,專制統治者的政治生命往往比民選領導人還長。於是,專制的治理模式勝過民主,也就給了專制統治者感覺良好的自信。民主體制多元競爭的短期效應,不如專制統治的短期效應,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但這並不能證明專制的優越性,因為專制體制的統治效率,犧牲了人民的創意與政策的靈活性,而且容易犯下致命的錯誤,長期來說不可避免會走向衰弱。

不過,現實,的確為民主國家帶來挑戰。定期改選,政策變化,導致民主國家應對專制國家缺乏一致性,就像在田徑賽不斷變換跑道,自我耗損體力。反倒是,專制的統治者,權力由自己授與,政策的持續性不致間斷。普廷,二○○○掌權至今,美國經歷了柯林頓、小布希、歐巴馬、川普、拜登。習近平,二○一二以來,也經歷了歐巴馬、川普、拜登。美國總統如走馬燈,專制統治者也就在戰略上藐視敵人了。再怎麼樣,例如川普的美中貿易戰,四年也就人去政息了。現在,拜登年事已高,連任也有黨內阻力,普、習穩住自己的權力,民主國家其奈我何!

一九七二,上海公報,聯中制蘇。尼克森雖連任,卻因水門案去職。接下來,福特、卡特,實際上也是一任總統。三位總統,來去匆匆,遂令北京有機可乘,利用他們的弱勢敲詐外交籌碼。直到雷根,八年穩重執政,才重整對中政策的旗鼓,留下例如對台六項保證。老布希連任失敗,也讓北京向柯林頓敲詐到新三不。如今,川普四年,拜登若也一任而終,那對習近平而言,可以說是天上掉下來的戰略機遇。從這個角度來看,即將到來的中共二十大,習近平如果順利三連任,其對民主陣營、國際秩序的風險,非同小可。

年底,習近平三連任(六十九歲),五年後四連任(七十四歲)應無罣礙,這個世界可能要剉咧等,他是比普廷更有能耐的現狀破壞者。習近平風險,首當其衝是台灣。奇怪的是,面對這顆不定時炸彈,友台國家紛紛表示嚴肅憂慮,台灣本身的危機意識卻不成比例。安倍晉三遇刺離世,引起台灣有識之士刊登廣告,可見國人對台灣的外部環境十分重視。但對於自己的國家,逐漸接近的一一二六選舉,有些國人仍像在避風港裡面自掃門前雪。殊不知,從新冠疫情至烏俄戰爭,北京利用天下大亂完成香港二次回歸、美化新疆再教育營,便是其併吞台灣的模擬演練。

烏克蘭有親俄的頓巴斯,台灣也有親中的政黨板塊。民主與專制正在馬拉松,台灣與中國也在馬拉松。二○○○以來,陳水扁、馬英九、蔡英文之輪替,二○一四太陽花、二○一八韓流之浮沉,透露出台灣的不確定性。雖然二○二○以來,國內、兩岸、國際都朝有利於台灣自成一國的方向前進,但決定性的因素可能仍在二○二四大選。兩年後,台灣由怎麼樣的願景引導,由怎麼樣的人運籌帷幄,才是面對年底地方選舉的思考指標。二○二四,若習近平已經百無禁忌了,台灣需要的是直球對決的投手,與民主大聯盟一氣呵成。有志二○二四者,不妨參照澤倫斯基,萬一在任內發生區域動盪,將如何迎戰禦敵、保台安民?他們應就習近平風險,擬具國安劇本、深度辯論,讓人民檢驗誰才足堪大任,代表參加民主與專制的馬拉松,為台灣贏得錦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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