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烏克蘭啟示錄

新加坡「香格里拉對話」,美中國防部長有對話、有交鋒。奧斯汀稱:美國不支持台灣獨立,兩岸歧見必須和平手段解決。魏鳳和則撂話:如果有人膽敢把台灣分裂出去,我們一定會不惜一戰、不惜代價,一定會打到底,這是中國不二選擇。相信國人都不樂見,台灣以這樣的方式受到國際矚目。

雖然僵持於烏克蘭戰場,普廷至今對勝利志在必得,他將糧食、能源武器化,反制西方軍援烏克蘭、制裁俄羅斯。他還大放厥辭:彼得大帝發動長達廿一年的北方戰爭,是把失去的奪回來。而習近平比普廷更有能量,追求「專制主宰世界」。俄羅斯威脅是短期的,中國威脅是長期的,逐漸成為西方共識。目前,聯合國及國際組織,遍布北京的實質影響力。介入民主國家,拉攏非民主國家,加上一帶一路的債務繩索,北京銜枚勒口進佔戰略要害與資源,備受矚目的南太平洋即為近例。歐巴馬輕信習近平南海不搞軍事化之謊言,致使中國填海造陸軍事化尾大不掉。北京先下手為強,西方卻後知後覺。

先前,川普對中發動貿易戰,陷習近平於被動。可惜,川普輕忽了源自武漢的可疑新冠病毒,斷送連任機會。由此可見,西方對專制國家的超限戰,缺乏想像也準備不足。全球疫情蔓延中繼任的拜登,似乎又把主動出擊拉回被動跟進:競爭,合作,避免衝突;投資,結盟,競爭。習近平反守為攻,拜登管控分歧。普廷入侵烏克蘭,習近平插足南太平洋,彷彿危機迫在眉睫,才提醒華府急起直追:美國駐烏克蘭大使,二○一九年五月懸缺至上個月;美國駐索羅門大使館,一九九三關閉至今年才恢復。

中國威脅與日俱增,源自尼克森主義扶植中國惡性崛起,手握經貿籌碼戰狼出征,為民主人權、安全和平、國際秩序、普世價值帶來嚴重挑戰。季辛吉至今陷溺於強國博弈大棋盤,而中俄積極籠絡小國操控國際組織。他建議烏克蘭割讓領土求和,盡快結束烏俄戰爭,也主張華府與北京應避免在兩國緊張的外交關係當中把台灣置於核心。馬克宏也勸澤倫斯基割地求和,不要「羞辱」普廷。民主自由人權主權,民主政府在民主世界大談特談,但面對專制政府談都不談,這種遊戲規則誰有主場優勢?

將近一年來,美國對軍事形勢的評估,出現幾次差距甚遠的誤判。去年八月,阿富汗政府軍不戰而潰,神學士再度掌權,令華府猝不及防。今年二二四,華府與莫斯科所見略同,預期戰爭數日便告結束,而烏克蘭至今頑抗。習近平的野心大小,華府會誤判嗎?一個風險更大,更難以彌補的誤判,不只東海、台海、南海將風雲變色,其對全球的總體衝擊也必然比烏俄戰爭更具規模、深度。而烏俄戰爭超過百日,原本趨向團結的法德、美英,又對如何結束戰爭出現異見。北約秘書長史托騰柏格更稱:和平是可能的,就看烏克蘭願意在領土和主權上妥協多少。凡此,在在為烏克蘭前景投下不祥的陰影。

所謂的聯大二七五八決議,根本無涉台灣主權,真正發揮作用的,不是一中原則之詭辯,而是國際以北京意志為轉移,它怎麼規定大家便那樣聽信。印太經濟架構、環太平洋軍事演習,由於參與國對中國存有顧忌,台灣不得其門而入。普廷亦復如此:若俄羅斯或盟友受到核武或大規模殺傷力武器攻擊,或是收到相關可靠情報,俄方將可使用核武。拜登則保證:美軍不會介入俄國侵略烏克蘭,不會向烏克蘭運送任何可以攻擊到俄羅斯境內的武器。普廷可以蹂躪烏克蘭,俄羅斯神聖不可侵犯,這是什麼國際規則?

拜登聯合盟友,在烏克蘭戰場同時威懾中俄。但迄今為止,專制者仍篤信東升西降、專制將主宰世界,集團協作且變本加厲。習近平,普廷,以及其他專制者,似乎都老神在在,深信自己堅定意志,需要定期改選的民主領袖,最後只能屈服。今天,戰場是東歐,明天,戰場可能是印太。所幸,烏克蘭喚醒西方的鬥志,挺住了俄羅斯坦克的骨牌效應。更重要的是,「香格里拉對話」視訊演說,澤倫斯基回答媒體提問國際社會可做什麼來對抗中國對台灣的軍事與經濟威脅時所說的:今日的烏克蘭就是擺在全世界的例子,國際社會必須支持任何先發制人的措施來避免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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