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共和國》付寧／阿輝伯和台灣的出埃及記

李登輝接任中華民國總統後，在前人解除戒嚴和開放黨禁報禁的基礎上，全面開啟台灣民主化，廢除萬年國會，展開立法委直選，終於在一九九六年開啟總統直選。（資料照）

付寧／旅美作家

一九八四年柴契爾夫人和趙紫陽簽訂了中英聯合聲明，標誌英國在香港主權歸屬問題上最終屈服於中共。「主權問題，不是一個可以討論的問題」，鄧小平的話道出了老共對於主權的一貫強硬姿態。八九年「天安門事件」後，英國人如夢初醒，希望能為香港人做些什麼，末代港督彭定康在任上大力推進香港民主進程，將行政、立法兩局分家，增加立法會直選比例，將區議會議員全部改為直選，希冀為香港留下一個相對民主的政體，以此增強港島對於老共的免疫力。但港督和立法會雙普選的目標始終無法落實，彭定康技術官僚式的政改，只能以局部改良收場。香港實際到回歸當日都無法完成真正之民主化，而鐵幕已經降下。

相差四年，李登輝接任中華民國總統，在前人解除戒嚴和開放黨禁報禁的基礎上，全面開啟台灣民主化，廢除萬年國會，展開立法委直選，終於在一九九六年開啟總統直選，至此，台灣實現了國會和總統的雙直選。有民意支持的政府，自然就是合法的政府，是合法的政府，就敢直面根本問題，就敢說出以前不能說或不敢說的話。關於台灣的主權歸屬，阿輝伯早有定見，但是引而不發，直到確定總統將進行直選之後，阿輝伯才籍由康乃爾大學公開自己的看法。「中華民國在台灣」一下子將兩岸問題做了決斷，台灣的主權不由中共來決定，中華民國擁有台灣的主權，台灣的主權也叫做中華民國，這個主權來自台灣二千多萬人民的民意授權。超越國共內戰的邏輯表述，經由民選的形式，帶領台灣走出歷史的心裡陰影，這是台灣的一次重生，無異於台灣人版本的出埃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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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五年，阿輝伯在美國康乃爾大學演講之後，台灣承受了源自老共的極限施壓，但是中共沒有能力越過那道「紅海」，相反，台灣的憲政體制越來越成熟。

當年中英談判，英方希望港人能作為談判方加入談判，被鄧小平拒絕。在決定港島命運的關鍵時刻，港人居然沒有發言權。如今，那個被稱為東方之珠的田橫之島已然被「編戶齊民」，一國兩制徹底破滅。反觀台灣，在去年大規模軍機繞台的情勢下，台灣公民社會穩如磐石，台股一路大漲，中共的軍事恫嚇絲毫沒有唬住台灣人。試若沒有李前總統的寧靜革命，台灣又會是怎樣一副模樣？如果沒有和中共做實質上的主權切割，沒有開啟憲政、還政於民，台灣的主體意識是沒有辦法彰顯的，一個沒有主體意識的島，只能在中共和國民黨外來政權的雙重陰影下苟活。

在彭定康和李登輝之間，一個有心無力、難挽狂瀾，一個生逢其時、當仁不讓，而後者是這座美麗島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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