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自由廣場》虎年、虎尾、英文虎

◎ 曾泰元

虎年(Year of the Tiger)駕到。我在虎尾出生長大,雲林縣虎尾鎮,父親又是屬虎的,因此對虎年特別有感情。

《虎尾》是台裔美籍導演楊維榕二○二○年導的美國電影,英文片名直譯為Tigertail。楊維榕的父親原籍虎尾,移民美國,他的這部跨洋尋根之作,勾起我陣陣鄉愁。

「虎尾」也是個文言文詞語,用以比喻危險的境地。英文有個慣用語to have a tiger by the tail(字面「抓住虎尾」),指的是處於難以擺脫的尷尬險境,麻煩大了。沒有證據顯示這句英文借自中文,然二者語言近似,語義相仿,讓我這個虎尾人倍感親切。

有趣的是,to have a tiger by the tail(抓住虎尾)有個意思相近的慣用語to ride a tiger(騎虎難下),卻是百分之百源自中文。權威的《牛津英語詞典》(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OED)明載,to ride a tiger直譯自中文成語「騎虎難下」(after the Chinese proverb “He who rides a tiger is afraid to dismount”)。英文慣用語只取了前段的「騎虎」,省略了後段的「難下」。

我們用「紙老虎」來比喻空有威勢而沒有實力的人或集團,英文的對應詞paper tiger就直譯自中文,這個paper tiger許多英文詞典都有收。

許多英文詞典也收了Tiger Balm(虎標萬金油,字面「虎膏」),此乃一種清涼藥膏的商標名,華人胡文虎百餘年前在南洋研製,把他名字的「虎」字嵌進商標,產品風行世界,至今不衰。

美籍華裔的耶魯大學教授蔡美兒(Amy Chua)二○一一年出版了《虎媽戰歌》(Battle Hymn of the Tiger Mother),捧紅了tiger mother(虎媽,簡稱tiger mom)這個英文的說法,指的是教養子女時高壓嚴格、逼促其取得高成就的華人或東亞母親。OED收錄了tiger mother,但書證顯示並非蔡美兒首創,早在一九○七年就有用例了。

虎是百獸之王,獸王現身,虎虎生風。願病毒聞風喪膽,疫情迅速退散,大家虎年康泰。

(作者是東吳大學英文系前系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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