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如何快篩政治病毒與「帶原者」

有國安人士透露,Podcast也成為中國實施資訊戰的工具。。(資料照)

英國「金融時報」近期報導,中國正利用台灣首次武肺疫情大爆發製造分歧,在假訊息的攻勢下,台灣的團結正被撕裂。外媒報導獲得大家關注。為因應這一波本土疫情,我們除全力對抗武肺病毒,還得面對中國發動的認知戰,與國內協力者策應下,裡應外合製造的「政治疫情」。北京目的自然是要台灣亂上加亂,類似的警訊也非第一次。雖然武肺疫情已有降溫之勢,但民眾若無法警覺政治疫情帶來資訊扭曲與社會對立,下次危機到來,恐還會自亂陣腳。

北京的大外宣,要求「講好中國故事」。但在對台認知作戰,剛好相反,以負面或假訊息,「講壞台灣故事」。兩者並用,成為疫情期間,充斥於國內輿論、社群媒體,乃至於名嘴、政客的內容素材。這個模式並不陌生,二○一八年發生「關西機場事件」,當時因颱風機場關閉,卻傳出台灣旅客靠中國駐日使館脫困的假消息,國內輿論反將矛頭指向我大阪辦事處,社會不僅陷入互罵內鬥,還導致一位外交官輕生。始作俑者的中國,「就翹著二郎腿看戲」。

資訊戰專家調查,關西機場事件的造謠,先從中國微博某帳號開始,並製造假影片。其他官方背景的微博帳號再跟進,進而捏造台灣人上車的假訊息,最後由「內容農場」做成假新聞發送。經一天發酵,台灣媒體與社群網路陸續轉貼,藍綠自此展開攻防,或是加油添醋,或各帶風向相互反擊。國人海外情況因資訊落差,讓中國有可乘之機,利用台灣的民主及言論開放,置入錯假訊息。單一事件如此,台灣本土疫情升高,更是北京發動假訊息攻勢的最佳練兵場。

最近兩個月的輿論走勢,可以發現,五月中確診數攀升,疫苗被視為最重要的防疫手段,北京針對疫苗的資訊操弄也成為主旋律。國台辦先稱願意提供中國製疫苗,台灣部分在野黨政治人物也隨之起舞。而為打擊台美關係,中共官媒誣指「美國沒賣台灣疫苗」,這說法由國內傾中人士接續呼應。而在某位直轄市長嗆稱「美國沒賣台灣任何一支疫苗」,再獲中共官媒接力報導,形成「新聞事件↓中共加工↓回銷台灣」的循環模式。

中國另一條攻擊軸線,則稱蔡政府為力保國產疫苗,不願開放中國疫苗,甚至延緩國外疫苗的進口。這些說法再加工為「炒股說」,國內跟著繪聲繪影起鬨,打擊疫苗政策。五月底日本宣布將援助台灣AZ疫苗後,北京批評台灣「以疫謀獨」,另透過國內在地協力者轉批這些疫苗是「日本人不要的」,是次等的。還有名嘴錯誤翻譯「日本外相說台灣政府不想要太多疫苗」,攻訐政府也破壞台日關係。

即使疫苗陸續供應,中國仍利用極少數台灣民眾施打猝死的情況,擴大渲染AZ疫苗不安全,國內並配合營造「到中國打疫苗」訊息,部分藍營縣市也要求逕向中國代理商購買BNT疫苗,「去政府化」意圖昭然若揭。中國亂台有斬獲,美方曾警示,「中國官媒的角度,幾乎會完整地出現在台灣的媒體上」,相關負面訊息被極端操作。美國認為台灣武肺疫情雖然可控,但「政治疫情」卻失控蔓延,援贈疫苗數拉高給足二五○萬劑,對抗武肺,也為助台消弭政治疫情。

民主國家的防疫作為,有討論有爭辯,但北京介入與資訊操弄,分歧擴大為自我分化。不肖政客、第五縱隊、親中媒體與中國一搭一唱,宛如政治病毒「帶原者」,使防疫情勢趨向複雜與困難,不僅政府,民眾同樣陷於兩面作戰的情境,政治疫情阻礙全民團結對抗武肺,如同關西機場事件,只讓北京坐收漁利。當疫苗供應趨穩,對岸現又轉批台灣是「乞丐、難民」,加上有直轄市長防疫無力,只靠謾罵指揮中心轉移焦點,並不時拋出反美言論,成為中國最愛的跳梁小丑。

中國製造的虛假訊息常移花接木、偷梁換柱,如果不察直接引述,就會淪為傳聲筒。或根本就是在地協力者,配合「中央廚房」執行。這些亂台手法,能發揮多少影響力,關鍵在我們對於紛雜訊息的判讀能力。其實,當「中國愈是強力放送的」,包括刻意推崇或貶抑,以及國內那些與中方說法有高度「話語一致性」者,我們愈要警覺以對,甚至應「直接顛倒判讀」,這樣或能更貼近事實。疫情來襲,如何快篩政治病毒與「帶原者」,也考驗我們對政治疫情的「群體免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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