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自由廣場》六四32年,我慶幸我已經生活在台灣

◎ 龔與劍

多年前讀過一句話——我希望自己善良,但是所有人更希望,我們的善良要帶有鋒芒。

今天突然回想起這一句話,是因為,二○二一年六月四日的晚上,一個國民黨的支持者,舉著「不要六四,要疫苗」的文宣,出現在自由廣場。隨後,在自由廣場,由台灣民間團體舉辦的紀念活動,遭遇暴力衝擊。

來到台灣六年的時間,初開始,我很驚訝,在台灣的總統府前,可以公開打出「五星紅旗」,高喊「武統台灣」。

這些人可以在台灣合法存在嗎?我記起了在我剛來台灣,二○一五年九月份吧,我和台灣一位慈善團體,負責安置照顧我的廿二歲的女生,正在她的辦公室聊天,街道上突然傳來了我熟悉的歌:「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出去一看,一輛汽車,插著五星旗,放著高音喇叭,從街上緩緩駛過。

我當時呆住了,小女生開玩笑說:你們的國旗來了,快立正敬禮。我說:五星旗在台灣這樣招搖,是合法的嗎?

這位廿二歲的台灣小女生居然對我的問題感到很好笑,她一本正經瞪大了眼睛說:當然是合法的呀,因為這是言論自由的一種表達方式耶。

她又歪了歪頭,做出一個扔臭雞蛋的姿勢,一笑:「不過,我把這些傢伙當瘋子。」

這是我來台之後,一位台灣的小女生,給我上的第一堂民主之課。

所以,在台灣,任何人都有「言論自由」,但是,「言論自由」不可以成為「中共代理人」暴力的行為藉口。

就在剛才,和一個台灣朋友聊天議論自由廣場六四遭遇暴力這個話題。台灣朋友說:「這種事情,在台灣判很輕啦。如果我因為這個,在台灣坐一年牢,卻可以領到幾十萬甚至上百萬台幣的獎金。十萬個台灣人裡面,還是會有一、二個台灣人會搶破頭去做…但是,你不要把台灣人想得太完美,也不要太悲觀。至少,我和我認識的朋友,都不會去做。」

看著這位不談政治,專心製茶的台灣朋友,我突然想哭,也突然想起他對我說的一句話:「在台灣的土地上,就算你黑一輩子,我沒有茶喝,也會讓你有茶喝。」

所以,在六四卅二週年之際,我慶幸我現在身處台灣。

(作者為滯台中國異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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