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自由廣場》港青手記 〉或許,我要在獄中度過餘生

◎ Katie

被憂鬱情緒困擾的這一年間,有次身心科醫師問到家鄉狀況,「一切還好嗎?」

「不好。」

「家人還好嗎?」

幸運的「還好。」

「看到手機彈出的新聞通知,心情會更不好。」

也許醫師只是按著同理心說:「心情不好,那就不要看新聞。」「不要多費心神去擔憂能力所控制不來的事物。」

不看新聞,不要看新聞,不要讓自己心情不好。

可是不看,一看便已經是「香港一國兩制,正式終結」

有時候我會多想,我們的下一代會怎樣看現在的我們?

遠離煩囂的某些時光,恰好讀到龍應台《國家》,文章寫著:

我驚訝萬分地發現,台灣人有一個日常詞彙在香港是從缺的。

在台北,人們來來去去,宴會上碰面時的相互問候往往是:「回國了嗎?那天再出國?」

七百萬香港人住在一個大機場旁邊,……但是,他們離開香港不說「出國」,回到香港不說「回國」。……香港人在談香港的時候,絕不會用到「國」這個詞。當他們真的用到「國」這個詞的時候,通常指的不是香港,而是另一個地方—那個很大、很大的羅湖以北的中國,或者是維多利亞港邊矗立的那個「解放軍大樓」。

的確,作為香港人的那些日子裡,不多說「國家」。小學上課時舉手選擇身分認同,班上大半認為自己是「香港人」。

我們這一代,聽到國歌不會感動流淚,看到國旗飄揚沒有雄心壯志,望到國家領導人不會視父母而不顧。

我們看上一代人,除了厭惡那老生常談的「獅子山下精神」,幽邃的代溝隔絕下,我們這一代卻細味著英殖時代的餘韻。

孩童時問祖父,「跟印度人當警察同僚感覺如何?」又問父親,「當香港皇家警察時感覺如何?當香港警察時感覺又是如何?」

長在警察世家,眼看著今天香港警察所作所為,感慨萬分;生活在回歸二十三年的香港,無可奈何。

或許在明日之後,下一代人指責我們沒有為國安法奮力抗爭;

或許在二十七年後,下一代人已經早早遺忘那些不存在的歷史;

或許在下一個世紀,下一代人幸福地享受著民主制度的洗禮;

又或許明日之後,我因為寫了這篇文章要在牢獄中度過餘生。

曾經的那些抗爭回憶,成為煽動和諧的罪名。

曾經繁花似錦的漁港,最終淪為中國香港直轄市。

(作者為香港籍青年,來台就讀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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