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文化週報》少女老王說故事 讓妳擦乾眼淚喊#metoo

採訪◎記者楊媛婷

不論是粉絲頁,或和粉專同名的書籍《比鬼故事更可怕的是你我身邊的故事》,「少女老王」擅用銳利筆鋒寫下自己的成長與職場經驗,既要和看不見的天花板搏鬥,還要隨時閃躲異性不懷好意的眼光,引起女性讀者的廣大共鳴,「少女老王」是筆名,她是少女更是老王,紅顏還沒逝去,青春天真在惡意裡得替換為早熟與頹老。

「少女老王」今年出版「比鬼故事更可怕的是你我身邊的故事」書籍。(圓神出版提供)

鹹豬手、慣老闆 比鬼故事還恐怖

總是戴著面具和讀者打招呼的少女老王,在29歲那年開始寫下人生的各種「拍案驚奇」,她形容民俗流傳「逢九必衰」,低調慶生才能消災解禍,但她卻是和朋友大肆狂歡,所以那年她在職場彷彿抽到了違法大禮包,「性騷擾」、「職權騷擾」、「性別歧視」、「年齡歧視」輪番而來,氣憤難平的她開始在臉書上寫下職場生活,「本來我的臉書沒什麼朋友會互動,但開始寫這些後,連很久沒聯絡的人都會來留言或是按讚,甚至還會截圖分享。」

就在朋友敲碗鼓勵下,少女老王開設粉絲頁,兩到三天便刊載一篇兩千字以上的長文,沒美女、沒鮮肉圖,她的故事就是能讓人循著文字,陪著她穿梭進不同的辦公室裡,同喜同悲同怒,暢快淋漓的文章裡埋藏著她的血與淚:鹹豬手、慣老闆,還有各種歧視標籤像是在她而立之年,趕著歲末出清,她一一寫下這些痛苦、鳥事,但她能夠因此獲得些許療癒嗎?她搖頭,因為療癒和痛苦並行,「我寫作的過程就是將傷口再撕開一次,像是遇到性騷擾的當下,第一時間我沒反抗,事後懊惱氣悔,好強的我,竟然眼睜睜看著性騷擾發生。」

「少女老王」在臉書粉專「比鬼故事更可怕的是你我身邊的故事」寫下職場經驗,引起女性讀者共鳴。(圓神出版提供)

菜鳥噤聲求自保 寫成文字消罪惡

少女老王的文字是配著酸鹹的眼淚,她不停責怪自己,還有一如大部分台灣女性被社會體制銘刻在骨骼的自我懷疑,「我想我這麼平凡又沒高學歷,真的有資格可以分享故事嗎?」但書寫卻好似真能洗髓抽骨,打磨的不只是文字,而是心靈,從書寫中她了解很多時候是出於保護自我的本能,所以第一時間選擇沉默,畢竟職場菜鳥在和諧當道的社會氛圍裡,忍氣吞聲常是不得不派上場的自衛手段,但她不願繼續沉默,忠實地記錄下菜鳥如何反擊,以及隨後會面臨多少責難,還有旁人「這沒什麼!」、「被摸一下不會怎樣阿」、「我也被摸過」的離奇「安慰」,少女老王筆下沒有勵志、沒有正能量,但就是許多女性卻能從這些負能量裡看到自己的委屈,體會到那種比鹽酸潑身更痛的哀嚎,「支持我書寫的就是讀者的回應了,很多讀者看完故事後會私訊說出她們藏在心裡、無法訴說的秘密。」

少女老王一如接受告解的神父,她用文字築成告解室,社群軟體的訊息欄成為讀者告解的窗口,不管那是很難啟齒的性騷擾,或是目擊其他女子受害,卻只能冷眼旁觀的無奈,「很多讀者把壓在心裡多年的秘密說出來的那刻,彷彿終於得到了救贖,難以名狀的罪惡感才消逝無蹤。」當然對更多年輕甚至尚未進入職場的女性來說,看少女老王的書,得到的不只是勇氣,而是一本傳授你如何閃躲性別惡意與壓迫的攻略手冊,可以讓你我的故事不至於比鬼故事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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