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披露武漢肺炎疫情的「八君子」之一、中國眼科醫師李文亮，七日凌晨不敵病毒摧殘辭世。圖為李文亮過去看診時戴著口罩（左）以及病逝前住院戴上呼吸器（右）。（法新社）

李筱峰／台北教育大學名譽教授

最先發覺武漢肺炎而提出警訊的「吹哨人」李文亮醫師過世了。這位有良知的中國醫師的過世，希望不只是讓人空留遺恨而已，應該更加發人深省。

我想起胡適一句經典名言：

「言論的自由可以鼓勵人人肯說『憂於未形，恐於未熾』的正論危言，來替代小人們天天歌功頌德、鼓吹昇平的濫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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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是對「言論自由」的最佳詮釋，至於期待「人人肯說」，是就權利而言，但未必人人能說。不過，對「知識份子」而言，一個知識份子要「憂於未形，恐於未熾」（在問題還沒有形成時他就開始憂心，在問題還沒有趨於嚴重時，他就更擔心而提出警告）；而這樣的知識份子的角色，只有在擁有言論自由的民主社會才能發揮。

作為一位專業醫師，李文亮醫師已經盡到知識份子的責任。然而，他畢竟處在一個沒有言論自由的專制極權國度，他「憂於未形，恐於未熾」的言論不但得不到保障，還要受到統治當局的壓迫，面對員警的約談，他還要承認自己造謠，寫下「明白」的自白。

原本可以向世人提出警告，可以提早防範疫情擴散的先知知識份子，卻因專制政治而成為「謠言者」，不僅李醫師因此遭殃，疫情被專制政權隱匿，延誤防範而至不可收拾，世界隨之受害。

民主政治與專制極權政治的良窳，於此可見一斑。專制政權的權力來源，不是來自人民，其政權的運作必須靠官僚政治。官僚不必向下負責，只要對上交代，一味奉承，講形式、打官腔，遇事粉飾太平；民主政治的權力來源來自人民，雖有行政官僚要向行政主管負責，但是一切政務最後要向人民（議會）負責，所以不能敷衍塞責。人民也有充分的言論自由，可以批判、反應。

這次武昌起「疫」，李文亮醫師的犧牲，中共當局隱匿疫情造成對世界的危害，這一連串事情的背後，讓我們看到民主與專制的優劣良窳。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日昨藍委賴士葆竟然說出一句無釐頭的話：「希望李文亮醫師的死，能喚醒民進黨的良知」。怪哉！他不呼籲冤枉李醫師、害死李醫師、危害世界的中共專制政權當局能喚醒良知，卻要民選的民進黨政府喚醒良知？價值如此錯亂！這位自年少時代就效忠國民黨專制政權，在台灣人長期爭取言論自由的民主運動過程中，始終站在民主運動的對立面的政客，到現在還體會不到民主政治的真諦，感受不到專制政治的禍害，吾不知何以觀之？只能說，政客與知識份子畢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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