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自由廣場》《返校》加一段就更完美

◎ 蔡國彬

十月二日去觀賞電影《返校》。由於我是第一個進場,所以後來的觀眾,我都一一注目,幾乎都是年輕的學生,或成群結伴或情侶檔。只有我一位滿頭白髮年逾七旬的老翁。

散場時,看著他們一一離去的身影,我無法判讀這些年輕人對這部影片的感受,畢竟以電影的時空背景(一九六二年基隆市翠華中學)而言,他們的父母或許才剛出生,如何真正感受片中那種肅殺的白色恐怖氣氛。

一九七四年五月,我實習完畢服完兵役,再度回到母校擔任助教。在校刊上發表一首詩(此詩後來曾被譯為英文),詩最後四個字「向西飛去」。沒想到幾天後某系的政戰中校教官到我辦公室,很嚴肅地對我說:「你思想有問題」。我正莫明所以,他接著說我「心向大陸」。(大陸確在台灣西邊)。我解釋道:此「西」是西方極樂世界。幸好我平時跟他無過節,他似乎接受我的解釋,所以我就沒去綠島唱小夜曲。只是此事讓我無法釋懷的是,解嚴之後,這位老兄居然改名換姓(還在龍岡四姓之中,名字改為單名),某日在校園相遇,還洋洋得意炫耀他正遊走於兩岸之間。有一次我在文化中心的音樂欣賞會中看到一首曲子,詞還是這位老兄寫的,並被介紹為中華兩岸「詩神」。儼然與李白、杜甫同列。

《返校》的結尾,鏡頭轉到二十五年後,男主角魏仲庭因政府宣布解嚴而被釋放,並回到即將拆除的翠華中學尋找老師張明暉被處決前交代要給女主角方芮欣的信物。我的感想是,如果再加上一段教官向國輝因破獲地下組織有功,被破格擢升為將軍,並在解嚴之後,獲共產黨邀請前往中國參加「十一國慶」,在天安門參與閱兵,在人民大會堂聆聽中共領導人有關兩岸和平統一、一國兩制的訓示,以反諷收尾,那《返校》就更完美了。

(作者從事文化出版事業、高雄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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