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文化週報》人鬼不殊途 奶奶頭七難捨離 ◎阮光民

韋蘺若明作品《鬼要去哪裡》。(遠流出版提供)

◎阮光民

生命在離開軀體,被世間遺棄後,應該還存著捨不得遺棄世界的念頭吧?

那年在老家做完曾祖母的頭七,回到市區的住家裡已經是凌晨1點多,心情多半還沉浸在懷疑親人是否真的失去了的氛圍中,我和我妹都沒睡,也沒有對話。

我家門前是很小的巷弄,遠方有車經過都能聽見聲音。就在一片寂靜時,窗外突然傳來嘰嘎嘰嘎輪子沒上油的聲音,我和我妹互看,我們都熟悉那個輪子行進的聲音頻率,那是曾祖母用來輔佐走路的藤製嬰兒車,我很確定,因為我在那台嬰兒車上長大,即便已經學會走路了,還是會撒嬌耍賴讓曾祖母推著我。

嘰嘎聲到了窗外靜止了,兄妹倆確認我們都沒幻聽,但兩人都僵在那,誰也提不起勇氣去窗前探個究竟,在想看見又很怕看見的心情掙扎中,嘰嘎的輪子再次響起,聲音逐漸遠離。

現在想起心裡還是很難過,後悔當時自己沒去窗前,或許曾祖母臨走前想再看看我們,叫我們別傷心要好好照顧自己。

遺憾的故事,大多是永不再見的。

《鬼要去哪裡》拉鬼一把更認識自己

人對於看不見的通常會繪聲繪影,再冠上可怕兩個字,不過《鬼要去哪裡》這本漫畫是在敘述陰陽沒有兩隔的溫暖故事。

漫畫一開始就直白地點出主角秋冬跟晶晶都有看見鬼的體質,生活中都有好兄弟圍繞,像是人被空氣包圍只是人看不見空氣。主角們避不了鬼的干擾,能做的只是要不要讓鬼知道彼此能溝通,以及要不要幫助他們接通人鬼之間的頻率。

提起關於幫助鬼的漫畫,人們大多會想起《花田少年史》,但我覺得不適合將兩個作品去做比較,畢竟國情不同地緣不同說故事的鋪陳與敘事角度也有異,唯一的共鳴是大家都很溫馨。溫馨是沒有地域國界的。

韋離若明說故事的方式屬於比較緊湊的,不是單元式般的一次交代一個故事,或許她是想讓讀者延續著情緒看到最後,因此所有人物跟鬼之間接二連三的出場都是由一條細線去牽引,隨著故事發展再把他們環環相扣在一起,如同我們生活在身邊人與人的關係似乎在冥冥之間已經鋪陳好,翻閱時就不會感覺突兀或疑慮。

例如漫畫一開場,男主角買了茶到媽媽墓前說今天是高中入學,正當他納悶墓園似乎變清爽乾淨時身穿同校制服的女主角登場,因為父親不久前找到這個墓園管理的工作,她就順理成章出現在這裡。

作者也順勢讓主角在幫助鬼的過程中逐漸地像拼圖般地拼湊出自己的缺憾,並且默默拉近男女主角之間曖昧的情感,這可能也是作者在做一種人與鬼的對比,我想起電影《送行者》主角回家後一直擁抱妻子的那段戲,或許接觸太多觸碰不著與冰冷的事物後,人會陷入迷惘,而人跟人之間的體溫是「我」還存在的證明。

(漫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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