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農在收成前噴灑巴拉刈方便收成。(資料照)

邵之雋／大學教授

目前巴拉刈可以用到明年1月。（防檢局提供）

這次選舉，顯而易見的，民進黨雖然緩了一口氣，但農業縣的選票仍持續流失，如何重行贏回農民的支持已經是刻不容緩的議題。筆者作為一個庶民的觀察者，有兩點建議：

首先是全盤考量禁止巴拉刈政策。韓流會在農業縣吹起，民進黨要思考的是為什麼會喪失農民的信任。就像感情一樣，之所以會移情別戀，是原本的感情出了問題。從麻豆的選票可以看出來，農民跟民進黨在感情上應該是有很強烈繫絆的，所以農業縣選票會流失，一定是有民進黨失去農民信任的地方。就筆者觀察的結果，關鍵導因於禁用巴拉刈政策。根據農委會農業藥物毒物試驗所的資料，巴拉刈不具移轉性，所以不但清洗方便，也根本沒有農藥殘留的問題。而在價格上，根據農委會動植物防疫檢疫局的資料，巴拉刈僅是壬酸等其他替代性除草劑的四分之一，效果也明顯較優。僅因誤食致命性高的理由禁止巴拉刈在農業上使用，顯然無法說服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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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點類似陳冲在金融業的情況，陳冲從金融監理基層做起一直到行政院長，照理說應是德高望重。但就我所知金融業者普遍或多或少對陳冲有所微詞，主因就是其在行政院長任內因為政治壓力推動證所稅。業者認為證所稅不但傷害市場活絡，課徵成本效率也不好，這種金融ＡＢＣ，專業如陳冲不會不知道，卻迫於政治壓力而無法站穩專業，難免令人歎氣。同樣的，巴拉刈便宜好用又沒有農藥殘留，是大多數農民認同的農業ＡＢＣ，今天違反常識硬推一個不可行的政策，難免會讓農民覺得政府站在他的對立面。而現今又以去化不易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延一年，而不是正本清源討論巴拉刈到底該不該使用，只會讓農民疑心生暗鬼，懷疑背後是否有其他政治考量。其實如果農委會真有非禁止不可的理由，透過直播說清楚，如果發現政策錯誤，也能公開道歉改弦更張，在現下農民心裡仍普遍偏好民進黨，應能輕易贏回不少選票。

其次是少做具有強烈象徵性與基層敵對，如訴訟的行為。以林佳新為例，筆者曾經在一月初到雲林拜訪他，當時在路上他跟我說「我最希望蘇貞昌接替賴院長，因為在上次蘇貞昌任行政院長去雲林視察的時候是我載的，我覺得蘇是有行動力又能夠接受人民想法的政治人物」云云。直至農糧署告他後，他都還表示「蘇貞昌一定不清楚，否則不會這樣做，是下面農委會亂搞」云云，這種人真的很難以傳統藍綠政治架構去框定他。故從一個法社會學者角度來看，不論最後農糧署告贏與否，對執政黨執政過程的正當性都是一大傷害。一是訴訟戰場在民進黨的大本營。戰場在自己家裡，就算打得再好，損失都是自己。二是訴訟兩造社會階級與資源對比的反差，相較於國家機器，林佳新生活的場域是在莿桐的宮廟與田邊。這種生活場域差異很容易型塑出「大衛與歌利亞」情境。在農業縣普遍有同情弱者的敦厚心態下，很容易產生對執政黨的不認同感。尤其是所有訴訟過程中，訴訟行為乃至於訴訟文書被揭露，只會不斷升高對立情緒，反而凌駕並模糊了原本爭議的焦點。換言之，民主政治本身就是追求真實、正義與認同的平衡點。在政治議題上，訴訟不但是目的，本身也是手段。也因此，是否選擇訴訟作為手段，必須考量訴訟對象與訴訟標的，甚至是社會氛圍。透過「告農民」的方式追求真相，除了給人感覺幫某些中層官員法律上解套（至少我是這麼認為）外，是否真的有利執政黨正當性的建立，不禁令人懷疑。

就如韓國瑜自己說的，韓流並不可怕，只要贏民心即可。基層農民本質上還是偏向民進黨的，即使在電視上罵的也是如此。如何提出對的舉措重行贏回基層農漁民的支持才是民進黨面對二○二○選舉的根本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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