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川金會與英國脫歐的兩種變局

美國總統川普二會北韓領導人金正恩,歐盟與阿拉伯國家聯盟也首度舉行領袖高峰會,同為錯綜複雜的國際現實重新佈了線,主角穿梭的會場中,自有行禮如儀的預知紀事,他們想要寫歷史,但場外細語傳遞的軟戰力,才是引人入勝的局中局,而領導人的弦外之音,雖是引導歷史性談判的主旋律,終局還是交由民意裁決。

在金正恩坐著火車穿越中國,前往河內與美國總統川普晤談途中,歐盟領袖正在埃及與阿拉伯國家聯盟會談,不過,歷史性的兩大交鋒,在主角之外都多了關鍵字,中國、脫歐、梅伊、雙邊等有了新的鏈結,即使成果未清楚浮現,國際大勢已明白顯示,接觸就是創造,關係才有突破的機會。

金正恩路過中國當然不是為安全的理由,不管是裝腔作勢、迎春戲花,或是與中國纏綿,那段延長了的旅程,已先挑逗了川普的神經,不列入記錄的場邊細語,正是歷史背後想要撥開的謎團。歷史進程總是集中在最亮眼的地方,也就是權力的展示場。因此,首度阿拉伯國家聯盟與歐盟高峰會,眼光卻聚焦於英國首相梅伊忙著找其他歐盟國家元首會談,談脫歐。

做為局外人從遠處觀察,有距離的優勢。我們看到美中貿易戰的進度隨著美國總統川普的喜怒推進,像是進入國際民事法庭的爭端,對手只能跟著起舞,但第三者北韓一直是變數,偶爾進入攪局,因此,川金會面也大談中國。在大西洋的另一岸,英國脫歐是不同型態的對峙,制度規範在那裡,英國首相只是眾多主角之一。

川金會不一定急迫,但若與美中貿易戰三月川習會的時間表連結,就不能推遲,兩者也互相激盪出新火花;而英國脫歐的最終協議看似緊迫,不過,回歸至法規面,路徑寫得很清楚,英國在二○一六年六月廿三日公投以些微差距同意脫歐後,二○一七年一月國會壓倒性通過由梅伊在三月通知歐洲理事會表達離開的意願,歐盟里斯本條約第五十條也就生效,兩年就是期限。

根據歐盟條約第五十條規定,會員國可以經由其國內法定程序決定離開歐盟,並通知歐洲理事會,然後展開協商,如未能在兩年內達成新協議,舊協議自動失效;兩年將截止於二○一九年三月廿九日,也就是一個月後。不過,第五十條規定有協調空間,當所有會員國一致同意延長談判期限時,就能再延後。

二○一七年三月廿九日英國脫歐開始倒數,內外兩面作戰的英國首相梅伊,曾躲過內部逼宮考驗,她利用前幾日的歐、阿國家會談私下場合,與歐盟會員國領袖溝通後,決定將脫歐的國會投票壓在三月十二日,給雙方最後一個機會,若梅伊所提方案未獲通過,隔天十三日將就無協議脫歐進行表決,若再未過半,十四日續由國會決定延後脫歐,這樣的安排,是對內外衝突的交代,也給自己下台階。

由目前氣氛觀察,延後脫歐應是最有可能的結果。對梅伊來說,這將是對在公投中贊成脫歐選民的背叛,她甚至多次放話無協議脫歐,但她只有幾天的時間說服歐盟領袖依反對黨要求再修改協議的部分內容,及時在三月廿九日前協議脫歐的可能性逐漸消失。不確定性形成的可能變局與混亂,正由各方聯手編織中。

領導人的無力感,也發生在地球的這一方。川普到越南前,應有達成協議的期待,最後卻無功而返,而談判破局的原因,可從金正恩的旅程連結出中國的角色。挑起美中貿易戰的美國,不論經濟規模、進口金額、對外投資,都勝中國一籌,但贏北韓更多,川金會無協議而歸,對美國而言,雖然又累積了一次與專制政權談判的經驗,川習會也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從遠處觀察兩大事件,不確定性雖然難以捉摸,但一直明顯存在,旅程的突然延長、對話的意外縮短,也都改變了預期;但可以看到有些不變的存在,在台灣、英國這樣的民主國家,即使是領導人也不能代表所有人,就像公投雖是簡單的選擇題,也要經過民意的再三修正與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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