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台灣民主面臨內憂外患

台灣的民主是一個成功的故事,國際上不論承不承認台灣是個主權國家,都不會質疑這個成功故事的真實性。自由開放印太戰略,民主的典範是台灣的角色。不過,民主的典範,在這次的九合一選舉,一場無關政權輪替的地方選舉,卻面臨內憂外患的危機。台灣人民能夠克服危機嗎?下個星期六,答案即將揭曉。但是,在答案一翻兩瞪眼之前,廣大選民仍有機會慎思明辨,如何讓台灣的民主實踐化險為夷。

過去幾年,台灣的民主躁動,主要表現在民粹主義,這是伴隨著全球化而來的現象。然而,軍公教年金改革的切身利益之爭,同婚廢死的道德價值信仰之爭,卻使民粹主義往更大的社會原野燃燒。小英政府的改革、進步,意外引起不同層面的反撲,實屬始料所未及,也造成這次民主盛事的無形壓力。無形的壓力,遇上選舉與公投的煽情動員,致使政見淪為裝飾品,民主亂象令人慘不忍睹。

金曲歌后詹雅雯為陳其邁旗山造勢登台獻唱,隨後臉書遭韓粉湧入謾罵言論,網路霸凌令人瞠目結舌。一場單純的歌唱演出,也要「鑽向敵人的心臟」,真是匪夷所思。在此之前,政治面向的網路霸凌,頂多僅止於選舉當事人,如今連藝人也池魚遭殃,民主嘉年華會的脫軌程度實在是太超過了。必須注意到,這是台灣民主的暗影。假使不給始作俑者教訓,更極端的操作還在後頭。

超出正常聲量的韓粉,從何而來?北京稱:「從不介入台灣的選舉」。不過被美方報告打臉,直指中國加強對台政治活動,以多種手段試圖妨礙台灣民主發展及小英政府。於是,這次選舉出現許多乖離台灣常識的現象,例如假新聞、假訊息幾乎無日無之,再如網路聲量以極度不符人口比例的分貝放大。瞬間湧現的人口黑數,從何而來不得不啟人疑竇。

另據調查局統計,截至十四日止共蒐獲賄選情資一一四二件,賄選情資以嘉義地區一○九件居冠。陰風所及,有地方議會副議長被控賄選,卻因議會召開定期會,決議不同意地檢署函請予以逮捕或拘禁。明目張膽地與查察賄選對幹,保護傘到底在保護哪一種人?見微知著,台灣的民主活力,仍不免於金錢與黑道的綁架,淪為北京介入台灣選舉的破口。顯而易見,台灣的民主願景,還有許多未完成的拼圖。

最特別的是,南台灣高雄市,出現了別處沒有的空戰。特定候選人,網路聲量在極短的時間暴漲,而且聲勢外溢到許多縣市。這種選戰新策略,似乎是以不為外人所知的操作手法,揚起選舉市場的滿天迷霧,在宣傳戰上造成西瓜倚大邊的羊群效應。這樣的操作手法,只要在民調封關之前完成,便可以達到最大的邊際效應。而政府在日本關西機場事件之後,似乎尚未建立有效的防護網。假使這次讓他們瞞天過海,可以想像二○二○會有更大的災難。

至於,特定選舉造勢的場合,群眾亢奮高唱軍歌也就罷了,但是卻把這種與當前民主氣氛極不搭調的曲調唱進捷運、高鐵,便不得不令人聯想到中國文化大革命時期紅衛兵到處串連的情景。民主的嘉年華,淪為一場內戰,凡是關心台灣的人,絕不樂見。

作為民主的典範,台灣已成國際資產。當前的問題是,文攻武嚇窮台融台以外,台灣還面臨以量取勝的中國霸凌聲量的挑戰,來自北京的數位集權主義,正以藏身暗處的銳利武器「夜襲」台灣。早在九月中,川普便透過「推特」發文指控,中國試圖藉由在貿易戰中瞄準他的政治支持基本盤,影響十一月舉行的期中選舉。連美國這樣規模的民主選舉,中國都動手操弄其過程與結果了,何況是縱深有限的台灣?

從二○一四到二○一六的民主勝利,會不會被中國資金與暗黑軍團的新型武器—鍵盤所擊潰,堪稱一九九六以來台灣最艱鉅的挑戰。剩下一個星期的漫天戰火中,大家一定要看清楚這場選戰幕後的敵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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