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自由廣場》戰火下的台灣少年工

◎ 張國輝

林景淵先生的新書《望鄉三千里:台灣少年工奮鬥史》正式出版,我十分敬佩他這股為蒐集史料鍥而不捨的精神。

一年前,林景淵教授曾打電話問我,台中市有否保存日治時代小學生派往日本從事軍艦、飛機修護工作的資料,我問遍了文化局、教育局,甚至日治時代就設立的小學,仍找不到任何答案,因為林教授只是想為他著手的新書《台灣少年工奮鬥史》佐證。

這一年來,恰有幾次機會和幾家機械廠商談他們的創廠過程,才了解台灣少年工是今天台灣機械業的火種。一位從小在空軍眷村長大的廠商告訴我,他是台中北屯人,父親從國民政府來台接收時,因會修飛機,以軍職被延攬至水湳機場工作直到退伍;他說,周遭好幾戶人家都與他家一樣,父親還常被外界當成大陸來台的老榮民。在眷村改建前,他就已經在外設立工廠並搬離眷村。

一位從事手工具製造的廠商也告訴我,他在當學徒時,老闆兼師傅就是空軍修護廠的士官長,師傅為了響應謝東閔先生擔任省主席時倡導的「客廳即工廠」政策,就在眷村眷舍內擺上了幾台車床,從事手工具的製造,白天仍回機場上班,晚上回來驗收學徒的成果。他說,師傅的工夫精湛,經他訓練過的師兄弟,在機械業都有一番成就。而有一家廠商,三代都從事機械製造,祖父是到日本的海軍工廠做金工學徒,如今第三代則是機械博士。

這批戰火下的台灣少年,是民國六十年間「客廳即工廠」的主力,當時以家庭工業為主的台中市東區與南區,機械業十分蓬勃,還被稱為台中的「黑手窟」,台中工業區設立後,他們才陸續遷移到工業區,如今台中能成為全國機械產業的重心,得力於這批當年赴日的台灣少年工。

(作者從事社會工作;曾任台中市議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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